李萬里深吸一口氣,繼續道:“父母養育我們是何等的艱難!妻子在家每天爲我們翹首盼,若我們因爲某些人的貪念而把命丟在戰場上,那我們父母年老之後將由誰來贍養?還有我們的妻子——會改嫁他人,子也要認他人作父!難道你們希這種事發生在自己上?”
那副將怔了一怔,說道:“契丹和大唐素來就是宿敵……”
李萬里搖搖頭:“何來的宿敵?早在太宗年間契丹已經臣服於大唐,太宗皇帝還賜李姓與大賀氏,後來大賀氏合併八部族之衆,過了許多年風平浪靜的日子。只是,”看了可突於一眼,說道,“只是自從大統領當權以後,他爲了一己私慾屢屢將幾任大酋長肆意廢黜暗害,並悄悄與突厥合謀……”
可突於不等說完就怒道:“來人啊!衝出去!把李萬里給我剁醬!”
但這時候他後的契丹人已經猶豫了起來,遲疑不肯向前。
可突於大怒,他揮刀將後一名士兵斬於馬下,厲聲道:“再有遲疑不進者,形同此人!”
如此一來,衆軍口中嗚嗚哇哇喊着揮刀往谷口衝殺。
闕特勤知道一鼓作氣勢如虎,此時再沖不出去,怕是就要被困死在這葫蘆形的谷口,到了那時候死亡谷就真名副其實的死亡谷了!
他素來勇猛,使一柄沉重的大刀揮殺,所到之砍倒無數李萬里的手下。
衆人都被他的殺氣嚇得一怔,竟不自的一步步向外退去。
眼看着就要困死這六萬大軍了,杜賓客哪裡會容許他們溜走?
但聽見他大吼一聲,不退反進,舉着一柄大刀就迎了上來,大聲道:“孩子們看好了!看你們杜將軍是如何砍殺這闕特勤的!”
闕特勤冷笑一聲,不屑道:“如此蠻之人也配與我作戰?”
杜賓客看上去的確十分蠻,他的盔甲雖整齊,但鬍子拉碴,面容黝黑,因嫌軍靴厚重,腳上僅着一雙皮黑靴子,看上去稽無比,與面容俊,着裝講究的闕特勤形了極大的反差。
杜賓客見他嘲笑自己也不惱,反而哈哈一笑,說道:“蠻又如何?總好過你們貪心不足是不是?”說罷這話,搶了小卒的馬就去迎戰。
闕特勤之所以認爲杜賓客蠻不僅因爲他的外表,更加因爲杜賓客是步兵,一向極騎馬作戰,再加上他生得牛高馬大,他料想他手段靈活不到哪裡去,因此完全沒將他放在眼內。
可誰知杜賓客一上了馬便跟在地上換了個人似的,出手非但快准狠,閃避也靈活無比。
背後有李萬里守着,陳真又在左右護着,杜賓客不到片刻便殺到了闕特勤跟前,要與他決一死戰。
闕特勤暗自心驚,心道:“這杜賓客果然名不虛傳!難怪契丹人一聽見他的名字就嚇得倒退兩步!”
但他是誰?他可是大名鼎鼎的闕特勤,突厥汗國的第一勇士,區區一個杜賓客還不至於令他膽怯退!
只見闕特勤一笑,右手提刀,劈面就向杜賓客砍來。
杜賓客毫不懼,舉刀就迎了上去,兩人你來我往,殺了十幾個回合。
杜賓客難得遇上一個敵手,興得“哇哇”大,說道:“好哇!你果真有兩手!竟然接得下我的大刀?來來來,咱們再多耍幾個回合,好教你手下那些沒見識的蠻夷見識見識!”
闕特勤冷笑一聲,說道:“誰要和你耍?”說罷賣了個破綻,拖着刀掉頭就要走。
杜賓客哪裡肯放他走,他想也不想就拍馬追了上去,口中大喝:“小子哪裡逃!”
豈料闕特勤角浮現出一謀得逞的微笑,迅速調轉馬頭,生生從他側穿了過去!
闕特勤後那一突厥親隨見主帥得以,喜得拼命向前沖,他們人多勢衆,個個騎着高頭大馬,竟讓他們生生把谷口給撕開了一個口子,跑了一大突厥騎兵出去!
杜賓客悔得腸子都青了,恨恨罵道:“狗娘養的啊!詭計還真多,竟會賣破綻?”又沖李萬里喊,“你咋不去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