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契丹勇士見了無不感概，他們怔了半響全部默默跪倒在地，看着喉間依舊汨汨流血的可突於，這些驍勇無比的契丹騎兵竟然流下了眼淚，儘管他們大多數人經過這一天一夜後都無比的痛恨可突於，但是可突於縱橫契丹多年，終究是契丹勇士們的支柱，一旦他真正倒下，這些契丹人才驚覺他們已經沒有了支撐他們繼續戰鬥的勇氣與信念。
所以與其說他們在哭可突於，倒不如說他們是在哭自己。
哭自己的迷迷惘惘的將來。
李萬里與杜賓客等人早已經遠遠退出了谷口，到此時才發現一直在喧囂不安的契丹大隊已經安靜了下來，無數的契丹騎兵甩蹬落馬向中心聚攏，紛紛拜倒在地。
陳真大惑不解，罵道：“這些人都在搗什麼鬼！”
李萬里凝神半響，忽然喃喃道：“可突於死了！可突於死了！”
陳真大驚：“怎麼可能？你親眼看到了？”
李萬里道：“沒有，太多人了，黑壓壓圍着我看不清晰，但是他們的帥旗已經倒了，可突於弄權一生，他將自己的帥旗看得比生命還重，除非他死了，否則他的帥旗絕不會倒。可是我們全部都在谷口守着，那麼可突於要麼是自殺要麼就死於譁變。”
陳真攀上谷口一塊巨石看了一陣，搖頭唏噓地道：“照我看來可突於應該是死於譁變，如果是自裁他應該會讓手下的將士投降我軍才是。可是如今看來，這一大批的契丹人似乎並沒有打算投降。他們還在做着最後的抵抗，你瞧他們，似乎正在擦拭手上的兵器，估計哀悼完畢就要衝鋒了！”
李萬里搖頭嘆道：“連年的征戰已經使可突於失去人心，無數的契丹人開始懷念起大賀氏的統治時代，這一次他孤注一擲與突厥人合謀踏平營州無非也是想獲得一場大勝利好用來穩固自己在契丹不可動搖的地位，只可惜他失算了！”
陳真喃喃道：“可嘆一代梟雄竟然以這種方式結束他的性命！這可真應了那句——生死無常了！”
旁邊一名偏將道：“誰說不是呢！只要有大帥在，他想不失算都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