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蓮微微一笑:“靺鞨已經歸降,契丹也降了一半,至於新羅,那也是遲早的事。現在麼,我只是替阿莫達大人擔心罷了!”
阿莫達渾一:“夫人……替我擔心什麼?”
若蓮道:“大人莫不是想告訴我你們突厥與圍殲營州無干吧?”
阿莫達艱難地開口:“夫人……說得沒錯,我們突厥……真的與此事無干。”
若蓮“哦”了一聲,問他:“大半個月之前我們在營州東門的深里發現了一萬餘突厥騎兵的首,難道此事也與你們無關?”
阿莫達道:“那是……那是因爲大汗了可突於的蠱……夫人不知道那可突於好生可惡,野心比起高文簡也有過之而無不及,他長期在大漠遊說各部族聯盟抗唐,四散播謠言……”
若蓮冷笑一聲,說道:“還有這事?如此說來他倒是死有餘辜了!阿莫達大人,你放心,我這人一向都極講道理,既然是可突於的錯麼,他已經死了,契丹又降了,我們也不追究其家眷了。至於你們突厥人,”看了他一眼,“你們做過什麼自己心知肚明。”
指了一下墨雪蓮,問:“公主,你還要不要和我比了?是比文韜還是比武略?武略我怕是比不過你,不過自有我夫君護着我。至於文韜,你剛才聽我說了這麼多,應該明白我肯定不在你之下吧?”
墨雪蓮早已經呆住了,頭一次意識到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笨蛋,一個送上門被人辱的笨蛋。
掛着名是突厥將軍,還是突厥子當中第一人,可是實際上什麼都不是,除了空有一副皮囊,掛着一個公主的份還有什麼?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大帥夫人才是狠角,原來非但是大帥夫人,還是大唐天子欽封的將軍!不明白一個有着如何顯赫份的子究竟是怎麼做到看上去極度平淡,似乎對人全無威脅,可實際上所有的士兵全部對死心踏地、無比信服的?
假如墨雪蓮有這個本事,相信已經把尾翹到了天上去,莫說突厥軍民,便是連所有的大臣都會被踩在腳下……
墨雪蓮方覺自己錯了,低下頭去,原先含帶惱的臉變得紫脹。
阿莫達竟然到了這種時候還沒放棄和親的念頭,只聽見他支支吾吾地道:“大帥,敝國公主對大帥可謂是深種……不知大帥……”
墨雪蓮不等他說完就怒道:“你還胡說什麼?難道我已經沒人要了嗎?”說到後面那句,揚起含淚的眸傷心絕地看了蕭離一眼,轉飛奔出去。
阿莫達阻攔不及,只得道:“公主素來任,還大帥千萬莫要見怪。”
蕭離道:“公主年,便是一時胡思想也是有的。只是阿莫達大人,你此番前來當真只爲重提求親一事?”
阿莫達陪着笑臉道:“實不相瞞……大汗有求和之心。”
蕭離道:“說說他的理由。”
阿莫達道:“大帥遠道而來大軍疲憊,若在此時開戰也於唐軍不利。此前進攻營州無非是因爲了可突於的挑撥,如今可突於已死,大唐突厥兩國的戰火也應熄滅才是。大帥知道,戰爭無論何時何地都是和則兩利,戰則兩傷。既然如此,爲何我們不握手言和?”
蕭離道:“如此說來,你今天的來意是求和?”
阿莫達點點頭,繼續道:“若非可突於從中作梗,貴國與敝國的戰火早就歇止了。兩國戰,苦的是百姓,如今可突於既死,雙方不休戰還待何時?再者我們大汗的確是誠心要與大帥講和,他連最疼惜的妹妹墨雪蓮公主都甘願嫁與大帥爲側室,公主本人也不介意當……”
蕭離道:“可是我介意。”
阿莫達一怔,不確定地問:“大帥是說介意求和還是介意公主當妾?”看了一旁的秦將軍一眼,說道,“夫人進門在先,自然應做正室。公主在後,不可能後來居上麼。”
蕭離差點被他氣笑,因無奈地道:“和親是你們的主意,我大唐朝可從未說過要跟你們突厥人和親。你今日出現在這裡,也完全在我意料之外,實不相瞞,直到此時此刻我都未曾放棄過要將你們的邊陲山城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