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離站在城頭上着高台的方向陷了沉思。
若蓮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轉下城。
杜賓客聽了半天,此時終於憋不住開口問:“大帥,這個常歡……當真是你和夫人的孩子?”
蕭離點頭道:“是啊!常歡就是我和夫人的孩子。”
杜賓客道:“可是您和夫人……不是才親……”
郭子儀忙道:“大將軍,此時應以營救常歡小爺爲重,這些問題先不着急問好麼?”
陳真也道:“子儀言之有理,咱們還是先商議如何營救小爺吧!”
衆人正商議如何營救常歡,忽見城門開,一騎沖了出去,馬上乘者不是若蓮又是哪個?
衆人一見,無不大驚,紛紛要下城去追。
若蓮邊跑邊喊:“瑭霆鈞,你把我兒子放回來,我來換他,你燒死我好了!”
鐵三等人聽了此言,再也顧不上悄無聲息地去靠近高台救人了,而是慌張至極地上馬追出。
一行人奔向高台,在敵人強弓不到勒馬站定。只見台上站着兩人,一人穿胡服,外面裹了一件袍子,滿臉鬍渣,年紀在三十五開外,不是瑭霆鈞又是哪個?
另一個的小孩子被綁在一木柱上,正是俊無比的常歡。
可是此時此刻的他小臉一片蒼白,額上汗水涔涔而下,脣也變得煞白,眼睛微微閉着,似乎睡了過去。
若蓮強忍淚意,喊了一聲:“常歡!”卻再也忍不住,滿眼的滾下淚來。
常歡聽見娘親呼喚,猛地睜開眼睛,又驚又喜:“娘,你來啦?娘別哭,我好好的,我沒事。”
若蓮沖瑭霆鈞道:“你放了常歡,我來換他!”
瑭霆鈞笑道:“也好呀,兒子換母親,總算也不虧。”盯着道,“你!下馬走過來,登上高台!”
若蓮聽罷便要下馬,鐵三邢銓猴子等人死命拉住,央求道:“夫人萬萬不可!夫人若是去了,非但小爺回不來,便是夫人也會陷囹圄,到時大帥如何是好?”
此時蕭離在城樓上大聲道:“歡歡別慌,爹爹娘親肯定會來救你!你先別慌,且先呆着。”
常歡被太曬得昏昏沉沉,見娘親一哭又心慌得很,如今聽了爹爹的聲音,只覺神一振,喜道:“爹爹,歡歡不怕!歡歡等您來救我!爹爹,娘親哭了,你快來把帶回去。我不要娘親哭!”
若蓮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鐵三等人又急又慌,護住慢慢退到城牆下,若蓮知道鐵三言之有理,只得遙遙着兒子被綁在高台上,哭得肝腸寸斷。
蕭離忙下城去將帶了上來,摟住安道:“別慌,瑭霆鈞不敢放火。我一定會把歡歡救回來!”
若蓮哭着點了點頭。
瑭霆鈞目睹了若蓮的緊張樣,自以爲有人質在手,就可高枕無憂,因哈哈笑道:“蕭離,你要我放了你兒子,半點不難!只是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膽氣?”
蕭離向來沉穩,越危難境地越是從容,聽了瑭霆鈞這話也不怒,只是問:“你有何要求,便請示下。”
瑭霆鈞道:“我如今也不要你打開城門降了。你若有半點爲人父的慈之心,便出城上台來束手就縛,屆時一個換一個,你我都不吃虧。你也不必害怕,孩子沒了爹爹,總算還有娘是不是?”
實則瑭霆鈞深知蕭離威震遼東,整個遼東數十萬的大唐軍民命均與他有牽連,決不肯爲了兒子而斷送苦心經營多年的遼東,更別說眼前這七萬大軍了,是以出言相激,只盼他能中了自己圈套,打開城門,決一死戰。
但蕭離又怎會上他的當?他冷笑一聲,說道:“瑭霆鈞,你這鼠輩!”
瑭霆鈞大怒:“好好說話你不會麼?開口便要中傷人?”
蕭離道:“你怕我,你不是鼠輩是什麼?”
瑭霆鈞不屑道:“我怕你?我用得着怕你麼?”
蕭離道:“你若非怕我,何須跟我兒子爲難?你既怕我,我這有爲之,又豈能輕易你相激輕易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