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蓮大吃一驚,忙取出懷裡的菱花小鏡子來照,果然見眉宇間一層黑氣,而手腳似乎也漸漸的到了一點麻木。
蕭離又急又怒:“你究竟做了什麼?”
阿洪道:“我哪有做什麼?誰秦姐姐昨天不小心弄掉了蒙面黑布?”
若蓮聲問:“你不是說毒氣早已經散了嗎?”
阿洪笑道:“你信?不過毒氣淡了卻不假,正因爲如此,你才能拖到今天才發作。”
若蓮又驚又怒:“你待怎麼的?”
阿洪道:“你別怪我,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逆我的意,現在好了,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說到最後一句,兩眼看着蕭離,笑嘻嘻地道,“秦姐姐說生死都要和你在一起,如今要毒發亡了,不知你願不願意隨而去?兩人到曹地府里再做一對恩夫妻?”
若蓮喝道:“夠了!阿洪——你當真沒解藥了?”
阿洪攤攤手,笑道:“當真沒有了。喊你師娘那小子不是說了麼?一顆都沒剩下呢!嘻嘻。秦姐姐,人說'生不能同衾,死也要同',那麼你們倆就下地府里同好了!也省得我看見你們恩恩親親熱熱的心裡不痛快,恨不得將你們活活撕碎!最好你們兩個立即死在我面前,不然的話我就要放出手上的響箭了!到了那時,山谷中這二千多人不消多時便會被耶律德圍攻,到時候你們首分離、骨無存!”說到最後,他又咬牙切齒了起來。
蕭離忍不住道:“若蓮!下來,跟這人多說什麼?他已經沒有人了!”若不是巨石頂部實在太窄,容不得兩人立足,他早就上去拉下來了。
若蓮到了這時,知道自己或許真的時日無多了,想不到經歷過諸多磨難之後,兩人終究還是不能廝守,因悽然一笑,說道:“你聽啊!他在我下去,他一心想我回去,他好想別的辦法救我,他本不在乎你是否要放手上的響箭,他在乎我勝過在乎世上的一切。”
阿洪所站的巨石與若蓮相距二丈,心想只要躍過去,便能將毒發的擒住,到了那時,他手中有了人質,蕭離等人哪裡還敢傷他?他正好堂而皇之地將帶到自己的山,任己魚。
想到這裡,他心裡生起一個大膽的想法:擄走,反正自己袖口裡還藏了一顆解藥!只要將困住,時日長了,總會回心轉意的麼?至於蕭離等人,他毒一笑,想也不想就要放箭——
蕭離手快,眼見他手在,想也不想就搭弓箭,阿洪應聲而倒,從巨石上摔下來。
蕭離的箭快,阿洪的作也不慢,那支響箭依舊還是沖天而起,在天上炸裂開來,只見響箭在青天白雲間開出了一朵絢麗的彩花。
阿洪倒在巨石底下滿足地笑:“箭還是放了出去,哈哈!蕭離你放冷箭傷我,教你們也不得好死!”
早有幾個士兵向前要去捆他,誰知阿洪伏在地上惻惻一笑,雙手按在地上,雙足向後一蹬,像獵豹一樣竄進了草叢裡,臨消失前還拋下一句話:“解藥已經沒有啦!你就眼睜睜看着你妻子死吧!哈哈!”
蕭離顧不了其他,攀上巨石小心翼翼地把若蓮抱住躍下來,向臉上一看,果然見眉宇間一層黑氣,臉也變得蒼白起來。
他慌得渾冰涼,把把的脈息,似乎還穩健;的額頭,也與平常無異;只是的神明顯已經渙散起來,靠在他肩上道:“夫君,咱們回去吧。”
蕭離怔怔地道:“回去?回去哪裡?”
若蓮道:“回軍寨固守啊!他放了響箭,怕是耶律德的人要到了。”
蕭離這才回過神來,忙道:“啊,是要回去了,我……我都要忘了!”
忙吩咐衆軍撤離,誰知道阿洪的聲音不知道又從哪裡響了起來:“中了此毒的人萬萬不能車馬顛簸,不然連五臟六腑都要碎了!哈哈,蕭離,你也有今日?你就摟着在這裡等着耶律德將你梟首示衆吧!不然的話,你領着大軍逃命,把秦姐姐給我留下,或許我拼盡平生所能還能救半條命也未可知,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