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賓客見蕭離不說話,便呵呵笑了一聲,繞到若蓮旁低聲道:“夫人,您勸勸大帥,大帥怕是又想起小白了。”
若蓮輕聲問:“你自己爲什麼不勸?”
杜賓客道:“我是個人,我實在猜不大帥在想什麼呀!”
若蓮微微一笑,說道:“不用勸,我知道大帥在想什麼。”
杜賓客一怔:“夫人知道?”
若蓮道:“等到了新羅你就知道啦!”說罷勒馬上前,與蕭離並轡同行。
一日半以後,大軍抵達營州,李絳歡天喜地地迎了出來,說道:“大帥去榆關巡察了將近八天,可把卑職給想壞了!”
蕭離笑着問:“李大人是想本帥還是想本帥催促的糧草?”
李絳尷尬地道:“都想!都想!”
蕭離說:“糧草麼,過幾天就從幽州送來了,崔克會催促他們五日之內保證送到營州倉廩。”
李絳大喜:“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又道,“大帥放心,突厥已滅,契丹已平,百姓們再也不必擔心耕種之時會被蠻夷攻打,最近他們已經全部扛着鋤頭出城下田勞作了,相信明年秋收就完全不必再依仗幽州了!”
蕭離道:“是麼!混着馬蹄印和跡的土地種出來的糧食特別茁壯!明年絕對是個收年!”
蕭離下令大軍在營州等待幽州糧草一到就全軍開拔,橫渡鴨綠水平定新羅!
杜賓客唯恐郭子儀將功勞全搶了去,時不時就過來請命出征。
蕭離不得不許了他一個期限:“三天之後吧!三天之後糧草一到我立即放你出征!”
杜賓客得了準話,這才安靜了下來。不過他可安靜不了多久,第二天立刻催手下的副將去榆關運氣,看幽州的糧草來了沒有!
在去西拉木倫河之前,李萬里已經帶了一萬餘的契丹降兵回來,那一萬降兵大多有傷,再加上大黑本人在邊陲山城帶回來由突厥平民、降兵組的突厥騎兵隊,現在大黑手下共有三萬餘騎兵。
大黑找着蕭離,表示願意帶着這隊騎兵隨蕭離前去攻打新羅。
蕭離道:“很好,你的意思我知道了,先下去吧,你的傷還沒徹底恢復,等時候到了,我自然會告訴你。”
大黑行了一禮,告退而去。
杜賓客呢,他派去榆關的人還沒回來,可他已經忍不住自己在遼東軍中挑選了五千名兵,備好了十日口糧,一心一意等蕭離下令。
好容易挨過了三天,這日清晨,杜賓客頭頂冒着煙闖進了都督府後院,將臥房的門敲得山響。
若蓮尚窩在蕭離懷裡,正睡得香甜,聽見拍門聲,眼睛都沒睜開,就嘟噥道:“夫君,想必是杜將軍來了!”
蕭離道:“妻怎知是杜將軍?”
若蓮道:“誰都知道杜將軍等不及要出征了……去吧去吧,你快去吧。”
蕭離笑道:“好好好,我去,你再睡一會,等我回來與你一同吃早飯!”
若蓮“嗯”了一聲,把頭埋進被窩裡,翻了個,繼續睡。
等蕭離着好裝出門,見杜賓客全披掛,正在院中來回踱步。
見他出門,杜賓客立即迎了上來,喜道:“大帥,我沒吵醒夫人吧?大帥快來!”扯着他去了城外的軍屯。
蕭離一看,見點將台前五千步兵已經集結完畢,個個神激昂就等着蕭離下令派兵符讓他們開拔。
杜賓客充滿期待地盯着蕭離,那眼神差點沒把他給活吃了。
蕭離沖五千健兒點頭致意,問杜賓客:“你真的只要五千人?八千!不要?五千恐怕不夠吧?你這一路可要橫穿遼水再從新城直殺過去,然後再來到鴨綠水附近的泊勺城與郭子儀匯合。你的任務要比他的重,路途卻比他只近那麼一點,並且還是步兵。五千真夠了?我還有二萬五千銳騎師,不如我分五千給你?實話實說,銳騎師可是由我直接率領的,一般人我還捨不得分呢!”
杜賓客連連擺手:“不用不用!五千人足夠了!郭子儀那孩子不也是只要五千麼?我一個左威衛大將軍難道還不如他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娃娃?五千人足矣!大帥就安心地等我的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