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攜了若蓮的手,什麼也沒帶,就這樣乘着暮,堂而皇之地走出了將軍府的大門。門子還以爲夫妻二人不過是逛夜市去,因此到高力士來請時,還只是說:“大帥和夫人外出逛夜市去了。”
高力士問道:“他們可曾說過幾時回來?”
門子道:“這個……小的不敢過問。”
高力士猛地想起什麼,忙問:“大帥……可曾帶着行李出去?”
門子搖頭:“不曾。大帥是攜了夫人的手一併出去的。”
高力士聞言這才放下心來。
等了半個時辰。高力士着急起來,宴會戊時就開始了,這大帥和夫人怎麼還不見回來?他是略知秦姑娘的,心裡約不安起來,當下不顧一衆奴僕阻攔,衝進大帥與夫人的臥室。室內陳設與他數日前帶大帥與秦姑娘初進時一模一樣,他仔細看了每一,也並沒有發現異常。看樣子並不像是不告而別呀!
正在此時,飛騎營鐵騎之一的於小虎衝進來說大帥帶着夫人走了,他親眼看着他們出城的——
高力士急得直跺腳:“這可如何是好?陛下在宮內眼等着呢!就攜了皇后一個要給他們踐行——”他嘆了口氣,想了想,道:“罷了,我還是趕緊回去告知陛下罷了!”說着腳不沾地跑出門,拍馬而去。
這邊廂李隆基心中正慨萬千,不知今日餞別後,下次相見到底是何時?日間他親自備了若蓮最吃的食,最看的東西,樣樣事必躬親,看得王皇后心酸不已。
李隆基正慨着,見高力士匆匆跑來回稟,說:“陛下!大帥已帶着秦姑娘走了!”
李隆基大驚,忙問:“去哪了?”
高力士道:“怕是已出城門了!”
李隆基忙命備快馬去追。
長安城外,十里長亭。
見面前一衆鐵騎兄弟依依不捨,蕭離道:“有幸認識諸君,三生有幸。如今我要攜妻子離去,怕是不能再與各位同行了。在下才疏學淺,能得兄弟們厚……今生何其有幸!現在臨此一別,不知何日再見。願諸位前程似錦,功不唐捐,玉汝於。”
衆人聽了這話,紛紛哽咽道:“大帥……大帥……”
這一幫鐵男兒,到了臨別之際,個個流着淚,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宮門外李隆基*下的馬飛快,這是西域進貢的汗寶馬,乃難得的千里名駒,豈有他追不上的人?李隆基蹄飛奔,直往城外而去。
慌得高力士在後面大喊:“貴人當心哪!”
馬兒跑了將近兩刻鐘,他終於看見了眼前約的火。
他放慢步伐,跟上前,聽到了令他慚愧不已的話語。
月夜涕送,衆人亭邊。
若蓮回眸一笑,蕭離背對衆人,一排排將士,個個淚眼婆娑。
在那一排將士里,個個鐵膽忠心,生死與共,還有易容後的王皇后,念秦若蓮與蕭離的恩德,哭得比別人傷心。
王皇后與若蓮對一眼,前嫌盡棄。王皇后知道,秦若蓮再也不會是此生的威脅了,非但如此,還爲仗義執言了一回。知道永遠不會達到信步天下的境界,羨慕,也嫉妒,羨慕從不會求而不得,嫉妒能夠同時擁有天下最優秀的兩個男人的,可是永遠不可能像一樣……
王皇后喃喃道:“你走,是因爲你還有其他選擇,而我留,則因爲我別無選擇!”
也許這便是的宿命吧!
只聽見蕭離道:“我本無意位。什麼功名利祿於我而言,不過是過眼雲煙。我此番復出,不過爲了報答與陛下的兄弟之、君臣之誼。陛下乃當世明君,還各位以後多多扶持。”
邢銓道:“可是大帥,你浴沙場,好容易才得了今天這個地位,難道就這樣不告而別?您的一武藝,手中的劍,背上的刀,還有那把紅纓銀槍,難道從此以後也不再使了?”
蕭離看了一眼畔的若蓮,萬千地笑了笑,道:“ 管他天下千萬事,閒來輕笑兩三聲!我今後的生活就是:不握劍,不使刀,不槍,不號令三軍,也沒有千軍萬馬。只是牽妻子的手,歸桃源。這樣的生活,比什麼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