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裹兒尖聲喝道:“胡說!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你還想抵賴不?快說,何人是你的同謀?又是何人接應?”
若蓮擡起頭,直視着皇,一字一句說道:“因爲民本不曾進過宮,又如何能逃?這事說來另有緣故,還陛下容我回稟。”
李裹兒還要說什麼,皇開口道:“你倒說來聽聽。”
“民生母早逝,不能爲當家太太所容,我這才隻帶着先母的牌位來到長安。至於家父幾時將我許給長安來的使者,我實在是毫不知。還陛下明察!”見皇的面似有鬆,又忙磕頭:“民所言,句句屬實。”
皇看一眼:“怎麼?你很怕朕?”
若蓮心想古來聖君最是希自己在百姓心目中是寬仁不貸的,便脆聲道:“民不怕。”
眼角餘看到阿瞞滿臉焦急,李裹兒則掩而笑。
“哦?你倒說說爲何不怕?”皇也來了興趣,恐怕這天下還真找不到一個不怕的人呢!
若蓮不疾不徐地答道:“我雖是子,但混跡於市井之中,因此也曾聽人談論過:說陛下已位極君王,威服四海,連男兒之志也不可比擬。還說陛下雖位極至尊,然執政後重視農業,廣開言路,重用一代名相狄仁傑,使我大……周朝逐步強盛,這種種政績實在一言難述。可見陛下乃千古一帝,寬仁至極!”
皇卻搖首:“這些話,朕聽得多了去。你說朕是仁君,難道就因爲這些話?”
若蓮又道:“陛下明察。以上這些話的確都是民聽別人說的,政績什麼的,民不懂。民說陛下是仁君,其實是民自己的會。”
“哦?你倒說說你有何會。”皇向後靠了一下,上婉兒忙給捶肩。
若蓮忙笑道:“民在機緣巧合之下開了一家小店。本來想着聊以糊口便已足矣,誰知道竟經營得紅紅火火的。俗話說'國富則民強'。民是掌柜的,顧客有錢才來店裡買東西,民才能賺錢。這不是正托陛下的福嗎?倘若民不聊生,誰還來買我的東西?飯都沒吃飽呢!又談何神追求?”
皇眉一揚,問道:“你當真是這般想的?”
若蓮拼命點頭:“千真萬確。陛下若是不信,民大可以回去將賬本拿來,讓陛下好生翻閱一番。”
皇愣了一下,哈哈大笑:“這倒不必!只是你這孩子果然有趣,難怪三郎一大早的便跑過來替你說話!”
“啊?殿下爲民說話?”若蓮忙道謝:“若蓮在此謝過殿下。”
皇道:“對了,你們是如何認識的?”指指阿瞞,又指了指若蓮。
若蓮正要答話,便聽見阿瞞開口道:“這事說來有趣。那日我一大早出城去踏青,誰知道回城之時在城郊見到好些莊稼人圍着兩頭羊爭論不休。原來竟是走失了母羊,大家都認不出來自己家的。後來……”阿瞞便將當日進城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上婉兒聽完笑道:“如此說來,這孩子倒也伶俐得很。”
皇聞言便笑道:“婉兒,這孩子與你小時候的子倒有幾分像。”
上婉兒甜甜一笑,恭敬道:“陛下的眼向來是最準的,您說像自然就像。反正奴婢也不吃虧,橫豎您這話都是夸奴婢呢!”
皇笑罵道:“誇你一句,你倒當真了!”
若蓮惴惴不安,猶豫着要不要問話,問陛下我幾時可以回去?小店還等着我主事呢!
上婉兒看了一眼,道:“聽安樂公主說,你會做養用品?”
若蓮忙道:“民不過是略懂皮,那是公主擡舉了。”
上婉兒又道:“你不必自謙。陛下召你進宮,就是想讓你以後專門爲陛下製作用品。你可願意?”
若蓮忙笑道:“民願意。只是來的時候不知道陛下要我製作這些東西,匆忙間並沒有帶來。還請陛下容許民回家中取來。”
安樂公主聞言道:“大膽!陛下乃萬金之軀,豈能輕易用外頭那些不明不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