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淡淡一笑:“平吧,不知者不罪。”
“謝陛下。”謝完恩忙立起,低頭側立一旁。
今夜的皇分外慈祥,聲音也暖暖的:“若蓮,你也隨朕走走吧。”
“是,陛下。”若蓮忙隨走在左後側。
皇又問:“半夜三更的,你獨自一人在此作甚?”
若蓮忙回話:“回陛下:因今夜是除夕,奴婢想起父母來,便坐在這裡爲天國的父母守歲。”
皇嘆道:“你倒有心!父母都不在了,還要爲他們守歲!可朕這麼多兒們,卻……並無一人爲朕守歲!”
上婉兒忙道:“陛下,天寒地凍的,不如早點回去歇息。”
皇卻只顧說話:“朕這子,如今還行,再過兩年,唉!”
上婉兒:“陛下……您多慮了,您萬壽無疆,豈會……”
皇打斷上婉兒,慨道:“朕這一生,從未怕過任何人、任何事。如今已位及君王,威服四海。就算此時龍馭歸天,也可謂是此生無憾了。”
上婉兒慌忙道:“陛下乃千古一帝,雖三皇五帝莫過如此,如今更是天下之倚,豈能輕言不祥之辭?”
若蓮也忙陪笑道:“陛下定能福萬載、壽及乾坤。”
皇含笑不語,擡眼夜空點點繁星,好似陷深思。
一路跟着皇來到長生殿,上婉兒倒茶之際,皇斜躺在榻上,笑言:“若蓮,你做的'玉',果真不錯。”
若蓮忙答:“陛下謬讚了,奴婢不過略盡綿力,那是因爲陛下皮底子好,才吸收得快。”
皇微微一笑:“你在宮中住着可還習慣?你婉兒姐姐待你可好?”
若蓮道:“謝陛下關心,奴婢一切都好。婉兒姐姐待奴婢極好。”
皇點頭道:“如此甚好。閒了就跟你婉兒姐姐周邊逛逛去。”
若蓮忙應了。
說話間皇嗽了幾聲,清了清嗓子,又道:“既無事可做,不如看看奏章罷!”說着就命上婉兒派人到書房取奏章來。
上婉兒應了,正要喚人去取。
正在此時,若蓮突然道:“您還咳嗽呢。再說,此時夜深重,理應睡夢香沉才對。何必再心國家大事?您應該以爲重呀!”
若蓮此言一出,左右雀無聲,霎時之間針落可聞。
若蓮猶不自知,還道:“不如明日醒來再看奏章?”
上婉兒聽了,死命打眼與。
衆人嚇得噤若寒蟬。
若蓮環顧四周,方才醒覺自己做了何等傻事!自己區區一個小宮,竟敢教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皇做事?!吃了熊心豹子膽麼!看看左右人等已然黑跪了一地了,唬得若蓮“撲通”一聲就跪在在地,再不敢言語半句。
若蓮正在害怕陛下會如何治的大不敬之罪時,忽然就聽見皇哈哈大笑起來。
皇笑得暢快,衆人不明所以,只有上婉兒知道危險解除了,便第一個立起來,衆人見了,大鬆了一口氣,遂一個個都立起來。
若蓮卻不敢起,仍直跪着。
皇好容易止住了笑,竟離了安樂椅,走至若蓮跟前,親自把攙了起來,含笑道:“好孩子,你起來。難爲你竟敢跟朕說這話,看來裹兒還真是獻了個寶給朕了!”聽其語氣慈祥至極,連上婉兒都深以爲罕。
若蓮懵懵懂懂立了起,又作死地說了一句:“既如此,您不如現在就安寢去?”
皇直視了若蓮半響,竟真的進了內室,且一面走一面說:“丫頭,你隨朕進來!”
若蓮不知所措地看了上婉兒一眼,見示意無妨,這才跟了進去。
一時無話。
皇進了內室,往牀上一坐,上婉兒忙上前替寬了外。若蓮不知怎麼的,鬼使神差般就上前去替皇解了腰帶,和上婉兒一起服侍躺了下來。
皇並不作聲,大概是累了,磕上雙眼,很快便似已沉睡。
過了一會,上婉兒示意若蓮守着,則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