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瞞不以爲然:“縱然看見了,又如何?”
“給我安一個'私下勾引皇孫'的罪名,我還不得吃不了兜着走?你不安好心,存心想害我!”說罷白了他一眼,忙彈跳開來,只離他遠遠的,倚桌坐下。
他拉過木凳緊挨着若蓮坐下,從手中拿過蓮花簪,含笑替簪好,笑問:“要不拿銅鏡照照?”
若蓮眨眨眼,含笑道:“不必,我看得見。”
“你又哄我!你從哪裡看得見?”阿瞞不信。
若蓮笑道:“你眼裡不是有我的樣子嗎?”
阿瞞愣了一下,深吸口氣,猛將擁在懷裡,幽幽道:“若蓮,我何時才能將你帶離這個魔窟?”
若蓮默默無言,猶豫一下,將下輕輕擱在他肩上,心裡一陣嘆。
他的胳膊更用力了,伏在耳側輕聲問:“若蓮,你願意許我一生一世嗎?”
猛然聽了他這話,若蓮如遭電擊,腦海里浮現出一幕幕和他度過的好時,不由得心神恍惚。只是造弄人,自己如今自由也無,如何能許他一生一世?便立刻掙開他,緘默不語。
阿瞞見如此,便將雙手緊了緊:“你不信我?還是怕我以後三妻四妾?”
若蓮嘆道:“難道你不會?你是皇孫,即使你現在願意爲我,將來也未必會信守!況且,你還有父王,還有一個做陛下的祖母,他們難道會任由你胡來?”
他將手在若蓮臉上,注視的目無比深,半響方癡癡道:“你便是我的唯一!我今天就以這簪子爲盟:此生決不食言!若有違背,不得善終!”
凝視他深雙眸,裡面有自己願意沉醉一生的溫,若蓮心中百般糾纏,萬種設想過後,終於輕輕點頭,嘆道:“若君爲我贈玉簪,我便爲君綰長發。從此以後,無論富貴貧賤,若蓮定當日暮天涯,不離不棄!”
夕西沉,四周被黑暗漸漸籠罩,冷風在窗外呼呼疾吹。
阿瞞捧起若蓮的臉,將脣輕輕印在額頭。此刻是夢是幻?是真是假?恍惚中好似看到沙漠古城蹟里燃燒着的枯木,噼噼啪啪響,溫暖而頹敗。又記起他們在城郊的那一晚,他聲喚的名字:若蓮,別走,好嗎?
送走了他。
天漸漸黑了,若蓮卻一無所覺。
獨坐院中,仿佛置夢裡,他的氣息還在四周漂浮着,若蓮握緊手腕的玉鐲,陷沉思。
上婉兒走進院子,待看清是,唬了一大跳,忙上前問道:“天已晚,水也重。你怎麼不回屋?仔細凍着!”
若蓮也唬了一跳,猛然起,忙道:“姐姐回來了。”
上婉兒道:“嗯,我回來了。趕緊回屋吧。”便攜的手往屋裡走。
若蓮挑亮燈,將糕點水果等取出來,笑道:“我知道姐姐吃慣了奇珍異味,若不嫌棄的話,也上吃一些。”
上婉兒看了一眼,問:“這麼多好吃的?今天是什麼日子?”
若蓮笑道:“不瞞姐姐說,今天是我生日。這都是義興王殿下和臨淄王殿下給我送來的。”
上婉兒埋怨道:“怎麼不早說?我還沒來得及送你禮呢!”說着便要起,說道:“容我回屋找——”
若蓮忙將按下,自己也坐下來,因笑道:“姐姐不必如此!連我都忘了呢!虧得殿下他們記得。”
上婉兒揀了一顆楊梅干放進裡,視線卻落在若蓮擱在桌上的手,因問道:“若蓮,我有句話問你。”
若蓮未覺有異,只笑道:“姐姐有話,但說無妨。”
“你和臨淄王殿下是不是,”上婉兒斟酌一下,問:“兩相悅?”
若蓮不覺紅了臉,忙將頭低下:“姐姐何出此言?”
上婉兒拉過若蓮的手:“這玉鐲,可是殿下送你的?”
“姐姐怎麼這麼說?”若蓮大驚,莫非阿瞞給看過?那陛下豈不也知道了?果真如此,我必死無疑。
上婉兒嘆道:“我記得那是八年前?還是九年前的大年初二?殿下的生母竇王妃宮朝賀覲見,後來神祕失蹤。衆人皆知,已被祕*死,臨死之前曾給我一個玉鐲,要我帶給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