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蓮心中早已波瀾起伏,卻神色未變,只見她不着神色地掩上衣袖,輕聲道:“有這事?只是姐姐爲何告知於我?”
上官婉兒道:“那玉鐲正是你腕上戴着的這個。”
若蓮強自辯道:“姐姐莫不是認錯了?”
上官婉兒冷笑一聲道:“我豈會認錯了!竇王妃這鐲子可在我手裡藏了三年!整整三年我才得以交還相王!你說我會認錯?”
若蓮緊護手上玉鐲,心道:他竟將生母留與他的唯一遺物也交給了我,我卻還一味去懷疑他。愛一個人,不是應該坦誠相待,彼此信任嗎?我怎能如此自私!
上官婉兒看她一眼,嘴角露出一抹淒冷的笑:“我自出娘胎,便被貶至掖庭宮。十四歲不到就開始侍奉陛下,至今已近三十年。這些年來我在宮中起伏沉浮,忍辱負重,百般經營,方有今日殊榮。其中種種艱難,任你也無法想象,縱說是九死一生也不爲過。多年來,我並非沒有所愛之人,只是……常言道'自古紅顏多薄命,帝王之家最無情'!你可仔細想過了?有些東西,並不是你我要得起的!”
若蓮不答話,只是將手上玉鐲護得更緊。
上官婉兒深深看她一眼,嘆了口氣,立起身來,輕拉開門,慢慢走了出去。
日夜如流,不覺已是盛夏五月。
值得高興的是,阿瞞終於通過上官婉兒,將筱月接入宮中給若蓮做伴,說是讓筱月接替若蓮做美顏用品,好讓她專心服侍女皇。
女皇也沒說什麼。
自筱月進宮後,阿瞞李重俊二人也未再進宮探望過若蓮。若蓮也曾問筱月,進宮前有沒有聽過阿瞞是否有事忙着?筱月每次都說:從未聽過,大概是相王殿下管得嚴的緣故罷。若蓮也曾想過向上官婉兒打聽,又恐她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