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罷,當即洗淨了臉,端坐在妝檯前,畫了來到大唐朝後的第一個淡妝。又打開箱子,挑了一身母親病中爲她做的過年衣裳——銀紅色,好讓自己看着精神喜氣,來掩蓋內心的悲痛和不甘。若蓮記得初見他那天,自己便是穿着銀紅色的衣裙,既是始於此色,那便也終於此色吧!凡事總該有始也有終,不是嗎!
筱晴推門進來,幫她把頭髮梳理順了,挽了個倭墮髻,許是見氣氛愁悶,便說:“怕是很少人會有小姐這般濃密的青絲,這不,都挽好了髮髻,還有這麼一大綹。”說着將髮髻下那一大綹青絲理順了,替她擱在胸前,笑道:“小姐總不喜歡梳髮髻,說顯得老氣,我給小姐梳的這個髮髻可不一樣。你瞧瞧?”
若蓮沖鏡子裡笑了笑,算是應了她。
筱晴深知若蓮不喜歡太華麗的頭飾,因此只綴了幾朵青玉花,又問:“小姐,要哪根髮簪?”
若蓮拿起桌上的翠玉蓮花簪,呆了半響,淡淡道:“就它吧。”
筱晴笑道:“你幾時買了根這麼素雅的簪子?”說話間已替她簪上:“這簪子也只有你才配得上,別人簪了也顯不出這一股的清雅脫俗。”
“他送的。”若蓮低聲道。
筱晴自悔失言,咬了咬嘴脣,低下頭去。
若蓮略擡首道:“筱晴,替我去院裡尋朵好看點的合*歡花來。”
筱晴應聲而去,少頃,帶着一絲風走進門。
若蓮從她手中接過鮮紅絢麗的花朵,放置於掌心呆呆注視了片刻,方道:“替我簪上吧。”筱晴應了,忙細細替她簪在髮鬢上。
若蓮立在銅鏡前,仔細端詳鏡中人:一襲銀紅色襦裙,烏黑的齊腰長發,只簡單地挽了個髮髻,簪着翠玉蓮花簪,一朵嬌艷的合*歡花別在髻角,與銀紅色的裙子相映相襯,粉面含春,眉淺畫青翠,脣輕描而朱。腳踩一雙白色的翹頭履,上面綴着朵朵紅梅,行動盈盈,搖曳生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