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蓮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自顧自拿起酒杯喝酒。
蕭離忙手阻攔:“這裡知道你和他關係匪淺的人也有幾個,待會鬧酒的賓客太多,唯恐有人要生事故。你要喝酒的話,我自有好去,你若信得過我,倒不如隨我出去。”
若蓮聞言,忙搖頭:“你的好意我領了。只是陛下有言在先,我豈能一走了之?”
蕭離搖首道:“走個過場也就罷了,誰會盯着你直到席終?你且先行一步,我隨後就來。”
若蓮想了想,覺得有理,也就點了點頭,趁別人都跑去鬧房了,便悄悄向門外溜去。
出了正廳,遠遠看見李裹兒在那一端纏着蕭離,拉拉扯扯的,也不知在說些什麼。早就聽說李裹兒貪蕭離的人才,召爲近侍衛,只是礙於李隆基從中作梗,多次訴求無果。若蓮之前一直以爲是子虛烏有之事,畢竟一個公主想要什麼樣的人沒有?又何必打堂兄邊人的主意?如今看來果有其事。只是在看來,不過也是妾有郎無意而已。因此瞥了一眼也就走了。
席間個個觥籌錯、言笑晏晏,哪會有人注意到若蓮?再說李重俊正忙着應酬賓客,也本無暇顧及。那楊家姐妹也早已隨着人羣進去鬧房了。因此若蓮十分順利的就溜了出來。
本是六月天氣,暑熱難堪,若蓮卻覺得寒意侵人,大抵是因爲心早已冷了的緣故。穿過迴廊,溜出府門,只想找個僻靜的地方待一下。走着走着竟忘了蕭離,一個人茫茫然的就往城外方向行去。待聽見後馬蹄聲起,回過頭來,便見蕭離騎在馬背上朝手,於是搭上他的手,攀上馬背。
其時天將晚,蕭離將若蓮帶到一酒肆。
酒肆門口掛着朦朧的燈罩,他們一下馬,便有小廝前來牽馬。
蕭離點點頭,將若蓮帶進屋,領到一靠窗的桌子前,坐下。
看來,他是常客。
酒肆不大,裡頭不過幾桌几椅,但都坐着客人。燭昏黃,人們對進門的人沒有一好奇,並不會擡頭去看,個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自斟自飲,陶醉異常。
蕭離要了一壺黃酒。
的白瓷杯子,裡面盛着溫熱的黃酒,若蓮就這麼捧着,都覺得安穩。相比那些抓不住的東西,這個白瓷杯子,願意捧一輩子。
若蓮喝了一杯又一杯。
蕭離手攔,低聲勸道:“別喝那麼多了。這樣傷又傷心。”
若蓮淺笑着道:“酒在胃裡,事在心裡,不相干的。”
喝了一杯再一杯。若蓮才發現,錯了。酒雖在胃裡,也能澆上心頭,更把心傷。
蕭離嘆了口氣道:“喝完這杯,就說心事,可好?你喝悶酒,越喝越沉,這酒都白費了。”
若蓮不說話,心裡冷,倍加貪這酒杯的溫熱,就這麼捧着、喝着,不願放。
記得喝了許多許多的酒,爛醉如泥,好像還哭了。當時心裡還想着:我和蕭大哥好像還沒有那般悉,悉到可以在他面前喝醉酒的地步!我有生之年好像從未喝醉過,我醉酒的樣子一定很醜很尷尬!
蕭離給喝了醒酒的茶湯,還是有效果的。
後來若蓮聽見他大聲道:“我帶你騎馬兜風去,你且忘了這一切吧!”說完“駕”的一聲,馬兒已撒蹄飛奔,絕塵而去。在馬背上顛了一陣,冷風一吹,若蓮就醒了。
酒醒之後,若蓮心裡就跟明鏡似的,那些想不通的事全部都湧上了心頭。
今日來赴宴之前,原以爲自己見到他會心痛至極、悲憤難耐,難自。誰料此番親眼見他們拜堂,也能出奇的冷靜!冷靜到順利走出大門,隨蕭大哥到這酒肆飲酒。伏在馬背上,強勁的風在耳邊呼嘯而過,若蓮心中沉靜如一潭死水。
甚至想通了:陛下因何要許一天假,讓來赴宴。當然,或許和阿瞞是朋友也是其中因由之一。但若蓮記得一個多月前,陛下曾問過和李隆基是否有私。當時若蓮怕皇生疑、也爲了避嫌,怕惹禍上,便回答皇說並無深。或許就在那時,皇便開始懷疑。試想:阿瞞曾資助過開店,又曾在得知陛下召進宮之時馬上進宮來爲說話,以李隆基的格,有可能會跟若蓮沒有私嗎!自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自以爲是了!如今看來,今日一切不過都是自取欺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