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婉兒忙攙着皇,低聲勸道:“陛下,切勿怒,龍要緊。”又看着若蓮,大聲呵斥:“一派胡言!還不出去!?”
宮已將近大半年,頭一次見皇如此疾言厲,一時唬得若蓮心驚膽戰,緊咬住脣,口不能言。
上婉兒又喝道:“還不出去!”
若蓮深知若此時退,高郡王日後便可以對自己爲所爲,思量一番,把心橫了,咬牙道:“奴婢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言,奴婢甘願罰!還陛下明鑑!”
上婉兒大驚失,一面怒斥:“休得胡言語!還不退下!”一面使眼與。
皇冷冷看若蓮,沉聲道:“高郡王乃朕的親侄孫,自知書達理、學富五車,朕焉有不知之理!你休得信口雌黃!”
若蓮聽了這話,馬上跪下,重重地磕了一個頭,道:“奴婢求陛下明鑑!陛下若不相信,大可將殿下和那離珠傳來對質。”
“不必傳了!本王在此!”高郡王昂頭闊步走進門來,納頭便拜:“兒臣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沉着臉說:“平吧。你說說,是怎麼回事?”
“回陛下:孫兒今日一大早就趕進宮來要向陛下請安。來的路上可巧遇見了若蓮姑娘,孫兒知道若蓮姑娘乃陛下跟前人,便以禮相待。豈料這若蓮姑娘竟不顧廉恥,說甘願服侍孫兒一生,便要在孫兒面前寬解帶。孫兒深知宮若私通皇子王孫,可是要被杖殺的!孫兒心有不忍,便勸好自爲之,今日之舉我不計較。豈料這大膽奴婢惱怒,竟跑到這書房來反咬孫兒一口!孫兒所言句句屬實,還請陛下明鑑!”高郡王一口氣將話說完,見皇並不呵斥他,自以爲皇深信不疑了,於是不無得意地瞟了若蓮一眼。
若蓮聽了他這話,差點癱倒在地,心道:好一個顛倒是非的僞君子、真小人!
皇淡淡看了若蓮一眼,輕輕落座。
上婉兒低聲喚道:“陛下……”
“你可還有話說?”皇靜靜看着若蓮,臉上不帶一,仿佛與從未謀面,若蓮於而言只是一個陌生人。
若蓮的心陡然跌落深淵,可仍不甘心被人如此誣陷!默想一會,抖開口:“陛下明察秋毫。陛下傳那離珠進來一問,便知分曉。”
“你!”皇惱怒地瞪着若蓮,見滿臉堅決,氣得背轉道:“傳離珠!”
不到一盞茶功夫,離珠便跪在地上:“奴婢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雙手撐着桌沿,背緊着椅背,不發一言。
上婉兒便上前一步,指着離珠,厲聲問道:“離珠,你可聽仔細了。陛下要問:今日一早,你在含元殿外可曾見過高郡王?”
離珠瑟着瘦弱的子,先是看了一眼高郡王,再略擡頭看了一眼皇,隨即伏在地上囁囁嚅嚅地道:“回陛下:奴婢,奴婢今日從未走出過尚服局的大門,也沒見過高郡王,奴婢誰也沒見過。”
皇直直看着離珠:“你當真沒見過?”
離珠垂下眼,虛聲道:“是,奴婢當真什麼也沒見過。”
“不!離珠,你怎能睜眼說瞎話?我明明救了你的!”若蓮大驚失,難道今日真的難以逃這被杖殺的噩運?
皇喝道:“朕尚未老眼昏花,人證俱在,你可還有什麼話說!”又朝那高郡王和離珠擺擺手:“你們先退下。”
“孫兒遵旨。”
“奴婢遵旨。”
待那二人躬退出,皇也不看若蓮,只是冷冷開口:“婉兒。”
上婉兒忙應:“奴婢在。”
“宮秦若蓮行爲不檢,本應杖殺。朕念侍候多時,平日謹慎心細,且並無大過。故此網開一面——現只罰在含元殿外長跪思過,明日酉時方可起來。”皇字字如鐵,好比利刃,刀刀若蓮的心。
上婉兒忙應:“奴婢遵旨。”說完給若蓮打了個眼,微微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