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俊忙拉住他:“小點聲。”
若蓮垂下眼帘道:“也沒什麼,不過因我死命掙扎,被他撕爛了一點襟而已。”
“這還'也沒什麼'、'撕爛了一點襟而已'?那要怎樣了才'做了什麼'?”李隆基眼中盛着熊熊怒火,痛心道:“武崇訓那個混蛋!我遲早要毀了他!”
若蓮看着眼前因自己之深而對武崇訓恨之切的李隆基,突然就沒有了憎恨。好似回到了過去,對他還是有有不安。他的婚姻豈能由他作主?自己若是因爲這個原因而疏離了他,他何以堪?於他而言,自己豈不是太自私了!若蓮心中那忠貞不二、只有唯一的觀念在此時悄悄發生了質的變化,最終不得不在這個時空的現實面前低下了頭!只是從今往後,他不再是阿瞞,而是李隆基了!
知道自己害怕了。怕在冷可怕的皇宮中被歲月無地扼殺掉,怕自己沒有了李隆基的庇護,以後會在宮裡盡欺負與凌辱。若蓮還盼着,將來他能不能將帶離這個不得見人的鬼地方。歸到底,在崇高的面前,還是自私的將生命擺到了第一位!可是,沒有法子啊!害怕!是真的很怕、很怕!
“憐卿薄命甘做妾!”若蓮在心底默默念叨着這句話,於是,臉上的不甘、恐懼漸漸消失,看着他,角慢慢扯出一笑:“我真的還好,你放心。”
李重俊看了一眼若蓮,又看了一眼李隆基,笑了笑,起走開。
李隆基想不到若蓮的態度竟轉變得如此之快,一時反應不過來,看向的眼神也呆呆的,似有千言萬語卻無從說起。
若蓮終是忍不住輕聲問他:“這些日子,你過得可還好?”一語未終,淚如雨下。
一笑容慢慢從他角浮現,最後綻放一朵花來,他激道:“你一直將我拒之門外,我豈能安好!又聽說你一直病着,我如何能安心?何止是你吃不下睡不着?我的心也要碎掉了!”說話間眼睛一眨不眨:“你我都瘦了,相思易白頭啊!”
若蓮強笑道:“你的心思我都知道了。你快走吧,若讓人看見,傳到陛下那裡,遭殃的可還是我。”
“不怕,三哥都吩咐人看着呢。若蓮,答應我,一定要善待自己,我不要你現在這個樣子。”緩了緩,他又輕聲道:“我要你好好的,像從前一樣,淺笑倩兮,淡如春風。若得回到從前,便我活十年、二十年,我都願意。真的。”
若蓮眼中滴下淚來,不迭的點頭又搖頭:“傻子,我怎捨得要你活十年、二十年?便你活一日,我也不依。”
他的眼圈也紅了,強忍着淚意,道:“若蓮,你過着這種日子——你教我如何才能安心?我每日只是心痛難耐呀!”
若蓮將眼睛定定看向他,悠悠開口:“只要你好,我便好了。”
他不迭點頭:“你的心意,我也知道了。若蓮,這麼多天了,我是今天才高興了起來。”又道:“趕緊吃東西吧!”
若蓮正大口吃着紅豆糕,李重俊走過來,含笑道:“這下可好,終於和好如初了!我再也不必當你們的傳話小子了!”
若蓮含笑瞪他一眼,又含糊不清地催他們快走。
李隆基將披風下,披在上,道:“夜涼風大,披着總好些。”
若蓮搖頭拒絕:“明日陛下下朝,必定經過此地。若看到,要問起這件披風,我怎麼說?”
李隆基無奈,只得將披風收回。
若蓮又道:“勞駕你們過去跟筱月說一聲,我怕擔心。”
李隆基道:“是婉兒姐姐派人通知我們的,想必早已告知筱月了。只是筱月份低微,膽子又小,怕是不敢隨意來含元殿走。”
若蓮聽了,嘆道:“如此才好。我就怕筱月擔心我,我在這邊跪着,在那裡更不好。只是你們千萬別告訴筱晴,要知道了肯定會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