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知,不論她再怎麼做狠狀,在韓不周眼裡,頂多是只炸了毛的貓兒。
殺傷力一般。
他倏地勾脣,一把攬住她的腰身,從坡上一躍而下。
燕卿卿沒來得及驚呼,便再次被眼前景象驚住。
軍隊呢?石牆呢?
方才還在,這一眨眼的功夫,怎的就都不見了?
訝異間,韓不周已帶她翻身上馬,見她四處張望,笑道:“我們現在在機關外,自然看不到龍尾坡,看到那顆樹沒?那裡便是你方才所站的陣眼,若他日你需要用兵,便來燕穿門那棵樹下,他們都識得你。”
燕卿卿不知道他口中的'他們'指的是那所謂機關的陣眼,還是軍隊的將士,但這句話顯然入了她的耳,進了她的心。
想到韓不周或許曾對那千人將士提過她,便耳根子一熱,渾身不自在。
“接下來我帶你走的路,卿卿可要認真記下,這是燕穿門到京師的捷徑,甚少有人知曉。”
耳邊是韓不周低啞的聲線,溫熱的呼吸就在耳畔,也不知是他故意還是無意,他說話間,脣瓣偶爾掃過她的耳廓,驚起一身的癢。
燕卿卿如遭電擊,一個輕顫之後,整個人僵直着背脊,無比僵硬的坐在他懷裡,從韓不周的角度看過去,可以看到她用力緊繃的腮角一跳一跳,煞是可愛。
他無聲彎脣,盛着一湖潭水的眸子裡濃的化不開的柔情,小心收了收環在她腰間的手,悄無聲息的將她往懷裡揉了揉,策馬而去。
韓不周沒有騙她,這的確是燕穿門通往京師的路線,燕卿卿在看到熟悉的長安街後,下着定論。
但她可以篤定,這條小道世間知曉的人絕對不會超過一隻手,因爲若不是她一路費了心思去記下路程,再讓她走一次,她絕對會迷失在那七拐八繞中。
細細數來,這一路光是分叉路口便多達二十多個,更不提零零碎碎的彎道陡坡,她能記下,完全是靠着一路掐着大腿靠疼痛保持的清醒。
即便如此,她也要在抵達後立刻將路線用費力存下的縹緲記憶給臨摹下來,若不然時間長了,她便再記不住。
“前面便是將軍府,我便不送你過去了,回去後儘快將路線畫下來收好,莫要讓別人知道。”
韓不周托着她的腰身,將她抱下馬,叮囑道。
燕卿卿擡眸看他,認真時的韓不周擁有極其好看的眉眼,不輕佻,不頑戾,疏朗的令人不由得想多看兩眼。
平心而論,了解她的人不少,但若真論起真來,誰也比不過韓不周,更無人能比他更令她悸動。
燕卿卿咬了咬脣,別開目光。
若他不是韓不周,若他不是裴殊,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