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讖,當燕卿卿得知拾翠的死訊時,一口氣就這麼凝在嚨,阻斷了呼吸,眼前一黑,便昏死過去。
那是距離們主僕分開後的第三日,彼時,燕卿卿正在查關於秦沸與左宗人府獨一案,靳嬤嬤臉蒼白的尋來,嗓子是痛哭後的沙啞:“公主,拾翠……沒了……”
昏死前最後聽到的話猶在耳邊迴,燕卿卿掙扎着醒來,緊緊抓着嬤嬤的手:“拾翠現在在哪裡?”
靳嬤嬤脣瓣乾裂,蠕時,有溢出,輕聲道:“我人送了回來,公主您還是別去看了吧……”
“走的,很不好嗎?”燕卿卿聽出靳嬤嬤的畫外音,問道。
靳嬤嬤聞言,鼻頭一酸,再也忍不住,跪在燕卿卿面前哭道:“誰那樣的狠心,要了的命還不夠,還得那樣糟蹋!我可憐的拾翠,該有多疼!”
靳嬤嬤的哭聲悽厲嘶啞,比起戲台上婉轉人的哭腔,這樣真實的痛嚎真實到令人心。
靳嬤嬤對拾翠的分,絕對不亞於燕卿卿,今年四十有九,幾乎將一生都付給了深宮,到了如今這個年紀,尋常人家早已兒孫繞膝,後人滿堂,卻始終孑然一。
因此,結識拾翠與揀玉兩個小丫頭,完全是將兩人當自己的兒,如今拾翠死了,比任何人都不能接。
“……”
燕卿卿嗓子干到發,停住,猛的一陣咳後接着問:“如今在哪兒?”
靳嬤嬤放肆完緒,一點點收拾起態度,噎了兩聲回應着:“就在隔壁拾翠的屋內,我揀玉守在門前,公主您要去看一看嗎?”
靳嬤嬤是糾結的,一來希燕卿卿作爲主子,能夠去看拾翠一眼。
宮裡一直流傳着一個說法,宮裡的貴人都是有龍氣的,若是宮裡的奴死了,能夠得到貴人祈願的話,那貴人上的龍氣便會替奴在黃泉路上開道。
這樣一來,黃泉路上的污穢惡鬼便再不敢沾近,可保一路通暢。
可拾翠的死狀又是悽慘的,作爲燕卿卿的大嬤嬤,責任里不應該讓到驚嚇。
看出靳嬤嬤的猶豫,燕卿卿翻下牀,沒有毫猶豫,直奔拾翠的房中。
趕到時,揀玉正坐在門檻上,雙眼通紅,見來,連忙抹了把眼淚迎上來:“公主。”
聲音帶着哭腔,燕卿卿咬着下脣,繞過屋。
先前從靳嬤嬤的話里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親眼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燕卿卿死死的攥着手,指甲深深陷進里,只有這樣強烈的刺痛才能讓忍住轉就跑的衝,仔仔細細將拾翠的看了個遍。
已經腐爛的不樣子,唯有一張臉完整度尚好,四肢及軀幹都爛的翻卷,傷口深了,有些地方甚至出裡頭慘白的骨頭。
燕卿卿整個人抑制不住發抖,憤怒與心疼在腔內織着,翻湧而上。
是誰,到底是誰殺了拾翠?
“是什麼時候發現的,地點是哪裡?”
燕卿卿聲音發,想起三天前,將軍府死了的那個婢。
因爲仵作後來也沒有查出什麼原因,只說致命傷是太的凹陷,似乎是收到了重力打擊。
而嚨的那道傷口,雖出了許多,模樣嚇人,但如果救濟及時,不至於致命。
再加上現場也沒有值得推敲的線索留下,在苦查了一天未果後,還是將案子給了刑部。
但現在想來,拾翠在見到那婢死在房中後慘白的面不單單是到了驚嚇,更像是某種被警告後的驚慌。
想必那時起,拾翠已經深陷危險。
而自己當時竟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只當是被那腥的場景嚇懵了,還在那般危險的況下放走。
這哪兒是放自由,分明是將拾翠推了兇手的掌下!
燕卿卿滿心自責,恨自己的大意,讓拾翠丟了命。
更恨自己的無能,終究還是沒能保護好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