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提刑來之前,守好拾翠的,不許任何人靠近!”
燕卿卿吩咐完,折出府前往醫館。
長安街繁盛依舊,並沒有因爲了誰而滯留,眼可見的奢靡穿過街巷,抵達每家每戶。
秋的季節,不似夏日的低迷,京師上空籠罩着一片熱氣騰騰,人聲鼎沸下,唯有燕卿卿一顆心冰涼。
過人羣,迎面路過許多人,會在想,冬後的年底,他們便會在一場盛大的火焰中銷毀殆盡,前世錯的時空裡,早已經沒了這些人。
拾翠的死,像是鞭炮開了頭,噼里啪啦的破聲,像是他們生命發出的最後吶喊。
“十四公主?”
清冽的男聲驀地傳來,燕卿卿怔了下,目逐漸有了焦距,對面一襲白的景問,霍然映眼帘。
“拾翠死了,你知道嗎?”開口,沒有毫鋪墊,橫刀直的出了聲。
景問子輕微一,這剎那的靜止在熙熙攘攘的街頭顯得分外扎眼。
燕卿卿自嘲一笑,果然,他是知道的。
“公主爲了拾翠來找在下,是覺得此事與在下有關聯麼?”
景問邊說着話,邊將往醫館內領。
燕卿卿跟上,順勢將門關上。
醫館內沒有閒人,平日裡只有拾翠與景問兩人守着,如今拾翠沒了,便只剩他一人。
景問順手拎起茶壺,倒水時卻發現裡頭沒有茶水,往日這都是拾翠準備的,茶水糕點一應俱全,從來沒缺席過。
他時不喜歡吃飯,拾翠便做了他吃的紅豆糕,放在他左右,肚子空了便拈上兩三塊過過癮。
如今這盛紅豆糕的碟子,已經空了好幾日了。
景問盯着桌面出了神,燕卿卿不聲將他神看了去,涼涼出聲:“你對拾翠的死可否知?”
“我知道是誰殺了。”
景問這句話說的太突然,以至於燕卿卿的第一反應不是追問,而是震驚。
“但是我奉勸公主一句,這件事最好不要再追查下去。”
燕卿卿猛然回神,上前一步,聲線冷如寒冰。
“是誰殺了拾翠?”
景問面如常,他甚有緒波,即便是當初得知拾翠死訊時,亦是只有短暫的走神。
他平靜的看着燕卿卿,看着眼瞼微紅,一雙純淨的眸子裡鋪天蓋地的憤怒。
應當與拾翠有很深的,若不然,沒有哪家主子會爲了個死去的奴婢奔走查探。
“我不能告訴公主,唯一能幫忙的,只有守口如瓶,這是對公主,也是對拾翠最好的結果。”
“死了!”
燕卿卿忽的吼了一句,景問抿脣,干站在原地。
眼瞼紅的像是融了,連帶着眼珠子都開始發紅。
“人都死了,還有比這個更壞的結果嗎,景大夫,就算你今日不告訴我兇手是誰,他日我也會自己查出來,時間早晚而已,我遲早會知道的。”
景問聞言,眸一深,他沉默着,開始搖,卻又似想到什麼一般,再次鎮定下來:“我不能說,另外,公主正在調查的太傅之子與左宗人獨一案,最好也能立刻收手。”
“拾翠的死與這件事有關係?”
燕卿卿敏銳的嗅到他話里的異樣。
景問眉頭一皺,爲自己多而惱悔,繼而再次緘默,再不發一語。
他的閉口不言更加證實了燕卿卿的猜測,神一凜,一句告別的話沒有,腳下生風的跑出醫館。
一定被猜對了!
拾翠的死與秦沸一案有某種關聯!
這幕後的人究竟爲何要殺了拾翠,尚不能知,但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回了將軍府,揀玉早已經在門口等候,見了匆匆迎上來:“公主,黃大人來了。”
燕卿卿眸一沉,加快步伐趕到拾翠屋內。
黃添已經在此等候多時,燕卿卿疾步上前:“黃大人,久等了。”
“不久不久,不知公主此次找臣有個要事?”
黃添語氣畢恭畢敬,他家祖上三代爲,其祖父乃燕卿卿外公蘇太師當朝在位時提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