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卿卿順着黃添所指的方向看過去,但見拾翠原本白皙的上傷痕累累,青紫一片,但奇異的是,這些只浮現在的表層,細看之下,再深了泛着一層棗紅,格外詭異。
“公主可知被火燒死的人呈現什麼模樣麼?”黃添問道。
燕卿卿搖頭,便又聽得他繼續:“重度燒傷的死者皮破裂,拾翠的雖然並沒有這個表現,但是皮表層之下的組織已經被破壞,公主如若不介意的話,臣想下刀證實下猜想。”
燕卿卿聞言神一緊:“是要驗麼?”
“想要案有進展,最好是驗。”
燕卿卿看了黃添一眼,投去的神極其複雜,半晌後,做了重大決定般,狠狠咬牙:“黃大人請。”
黃添鄭重應下,燕卿卿折出門,靜候結果。
驗不是本意,不想拾翠死無全,可若想查明真相,就必須走這一步。
神懨懨的坐在門檻,有風吹來,吹的滿院的梨樹翩翩落葉,有乾枯的葉子在發心上空盤旋一陣後靜靜落在腳邊。
燕卿卿盯着那片枯葉,喃喃道:“拾翠,你會怪我嗎?”
四周靜悄悄的,無人回應,老梨樹又被風吹,颯颯作響間仿佛一聲嘆息。
“公主!”
燕卿卿失神間,忽的裡屋傳來一陣驚呼,來不及作想,猛地推門而。
門扇打開間,燕卿卿只覺得自己的呼吸被人強行遏止在嗓子眼,不由自主的屏住氣息,生怕一個不小心,便破壞了眼前類似幻覺的一幕。
只見原本安安靜靜躺在牀上的拾翠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蜷在一起,上燃燒着熊熊烈火,火勢越燒越猛,最後竟盤的只有臉盆大小。
火勢還持續着不滅,初秋的天氣里,這場火燒盡了蕭瑟涼涼,腔內無發泄的火苗,被蹭的點燃,一發不可收拾。
“我剛下了一刀,火便從皮里蹦出來,我攔都攔不住!”
黃添顯然也被這樣的狀況嚇了一跳,話不經大腦便蹦了出來。
這麼兇猛的火勢,他怎麼攔?
他一介凡胎,怎麼攔?
燕卿卿沉默着,良久後開口:“黃大人爲這些年,可否遇到過類似的況?”
黃添快速搖了搖頭後,又點了點頭,他擰着眉,哎呀一聲後解釋道:“我本人的確是頭一回見這種案子,但我曾聽過家父提起過,他爲時,遇到過一起離奇的案子,下刀後自燃起來,很是詭異。”
“哦?那案子最後破了嗎?”燕卿卿眼睛忽的一亮,希冀逐漸浮上。
黃添倒沒否認,但爲難的是,他的父親早已經魂歸故土,他如何去了解事來龍去脈?
“破了是破了,但是公主亦知,家父去年歸鶴西去,我當時並沒有深追問此案,因此案子最後的兇手是何人,並不清楚。”
燕卿卿不服輸,沉思片刻後,倏地擡眸:“那捲宗呢?刑部總該有卷宗的吧?”
黃添聞聽此言,猛地一合掌:“瞧我這記,怎的將這茬給忘了,公主且在府中侯着,我這就去刑部將當年的卷宗調出來!”
他說着便要走,燕卿卿喚住他:“我也一起去。”
黃添訝異竟要親力親爲,怔了怔後也沒阻攔,應了聲,兩人齊齊出了將軍府。
……
刑部的卷宗各有分類,再加上黃添記憶力不錯,記得那案件發生在哪年哪月,因此找起來便方便多了。
不出一個時辰,燕卿卿便將那捲宗找出,並迅速過濾一遍,當所記載的內容一個字一個字跳眼帘時,平靜的心湖仿若被人投擲了一顆石子,泛起層層波瀾。
卷宗上雲,太宗四十五年,京師雲家被人洗,其家主雲滿與其妻雙雙喪命,上下主僕四十九人皆橫府上,唯有九歲子彌留於世,刑部次日將運回,開膛驗之際,竟呈火象,燃燒殆盡,四十九,無一倖免,京師詭談,後經刑部徹查,京師子秦善月因仇恩怨,使用巫,乃至雲家滅門,被捕之時,對屠殺行爲供認不諱,於秋後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