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說,高宗這次在私鹽案的理上,找錯了人。”
韓不周的話聽到一陣心跳加速。
他的意思是,秦太傅始終是幕後主謀,恰好高宗又點明讓他查案,不偏不倚讓他躲過了這一劫。
所謂燈下黑,便是這個理兒。
高宗連拔起了私鹽案所有涉及的員,卻獨獨了秦太傅。
也是,誰又能想到,理這次案件的秦太傅,竟是最大的犯人。
不過,既然韓不周手裡有證據,爲何不直接呈給高宗,反要給右宗人,繞這麼一大圈呢?
似是看出的疑,韓不周幽幽道:“十四可還記得,幾乎被秦善月滅了滿門的雲家?”
燕卿卿下意識點頭,當時看那捲宗時,便同那無端被滅了一半的雲家,但這與秦太傅有什麼關係?
正想不通時,韓不周的聲音輕飄飄耳:“當年僥倖活下來的雲家子,便是如今的右宗人云尚。”
右宗人!
燕卿卿眸子驟然放大,眼底寫滿震驚。
左宗人與右宗人這些年始終水火不容,其中原因要追溯很久,在此暫且不提,重要的是,左右宗人鬥了這麼多年,卻始終誰也沒能扳得誰的本原因是,兩家旗鼓相當。
可如今左宗人突然與太傅府結親,這就相當於一簇火堆里又加了一把乾柴,這樣的火勢,絕對能把右宗人給吞噬。
對手得勢本就是一件壞事,更壞的是,對手結的親還是當年屠他滿門的人的兄長。
燕卿卿不用刻意,也能想象到,當得知秦太傅與左宗人結親後的右宗人是如何氣到梗。
而此時,韓不周給右宗人提供的證據便了翻盤的利。
可以料想,右宗人在得到那證據後,定然覺都不睡也要宮上報。
只要那證據一上呈,便是太傅府覆滅之時,兔死狗烹,作爲與其結爲親家的左宗人府自然也會元氣大傷。
這一石二鳥的計謀,當真是漂亮的很!
韓不周這一手,直接剷除了兩大競爭對手,不可謂不高明。
燕卿卿除了心悅誠服,再無他想。
但緊接着而來的問題是,秦太傅若是就這麼獲罪了,該如何知道拾翠到底爲何而死?
如果秦太傅是兇手倒也能勉強翻篇,可若他不是呢?
難道就這般自欺欺人,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
燕卿卿再次陷糾結,但很快的,便暫時將此事放在了一邊。
因爲,韓不周的計謀開始出效果了。
高宗得知秦太傅是私鹽案主謀後,然大怒,這發怒的分里多有自己一介天子,卻被最信任的臣子欺騙利用的惱火。
高宗覺得失了尊嚴,遂大怒。
天子怒,衆人懼。
秦太傅被以死刑,其九族盡數發配充軍,永世不得回京師。
其妹賢妃得知消息,幾乎哭死過去,可任憑在殿外跪了整整一夜,也沒能讓高宗心。
最後不得不求明皇后出手相助,明皇后被哭的沒轍,趕夜去安高宗,卻也只救出個秦嶺雪。
至此,太傅府上下一百餘人盡數充軍,唯有秦嶺雪僥倖留下。
而左宗人府到牽連,險些也被怒極的高宗一道端了,蘇太師及時現,才不至於高宗做出天怒人怨的決定。
最後左宗人府被罰了一年的俸祿,焰火被這麼一道變故打擊,驟然熄滅。
此後朝廷中,左宗人府逐漸沒落,右宗人云尚因舉報有功,日益得重,左右宗人的朝廷地位逐漸拉開距離。
許多年後,左宗人府徹底失勢,高宗索廢除了宗人府,右宗人云尚遷至禮部,一家獨大。
當然,這都是後話。
燕卿卿在事平息之後,再次回歸到問題的初衷上。
拾翠,究竟是不是被秦太傅所殺害,死因是何?
可眼看秦太傅已經被打死牢,止任何人探視,不由得急了起來,韓不周像肚子裡的蛔蟲般,在投路無門時,指了條明路。
太傅府不是還剩個秦嶺雪麼?從上手,興許能找出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