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當就是這一顆了,她丈量着距離,站定。
按照韓不周的說法,在心中默數十聲,眼前景色豁然天旋地轉。
之前顧着與韓不周對峙,沒有看仔細,這一回,她看的真真切切。
分明四周無風,可眼前景色卻宛如被颶風席捲,上下顛倒,花草樹木盡數攪合在一塊,形成一股無形的風卷,氣流迷的人睜不開眼。
也不過只眨眼間,那無形的風停了下來,而視野里所見到的一切,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本來局限的小山坡頓時開闊起來,坡下是一望無垠的曠野,曠野之上,還建立了數百座小屋,應當是那些將士的住處。
耳邊傳來士兵操練的吆喝聲,燕卿卿往前走上幾步,在坡邊上站穩。
本在視線盲區裡的士兵們乍一入眼,統一普藍色的操練服瞧着令人神清氣爽。
訓練有素的軍隊與普通軍隊一眼便能看出區別,燕卿卿心中欽佩的同時,對燕元期此次北境之行亦有了幾分把握。
“看,是燕姑娘!”
底下有人眼尖的發現她的到來,驚喜叫了一聲,霎時引來衆人齊刷刷看來。
燕卿卿頓時窘迫,手腳無處安放。
“都看什麼,訓練時耳不側聽,目不外斜,軍規軍紀都忘了?”
正當燕卿卿思襯着,要如何對那羣士兵打招呼時,忽而身後傳來這麼一句。
僅一瞬,那落在她身上的數道目光盡數消失,燕卿卿此刻無暇顧及,猛地轉身,在對上那張熟悉的面容時,詫異的連質問的話都忘了說。
“聽說你要借兵給燕元期?”
韓不周先發制人,一句話將燕卿卿的負罪感勾了起來。
她咬着下脣,目光下意識飄忽不定。
看樹,看草,看不遠處的屋子,就是不看他。
很少有人能將心虛做到如此明顯的程度,韓不周一肚子的氣惱皆在此刻化成無奈與好笑。
但心中不惱,面上總是要做做樣子的。
他微微眯起眸子,湊近她一步,壓低了聲音又重複了句:“聽說,你要借兵給燕元期,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