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妹妹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大明白?”
燕武期裝傻充愣,平日裡有勇無謀的人,此時智商忽然上線。
深知自己計劃敗,是眼前這看起來純良無害的妹妹所致,卻仍僞裝着,不出任何馬腳。
他打量燕卿卿的同時,燕卿卿也在眯眼瞧着他。
本來猜測,高宗的重病是燕武期的手筆,但方才高宗昏迷時他的第一反應很自然,不像是作假。
難不,害高宗的另有其人?
不過也不能這麼武斷,興許是他善於藏緒。
悄悄按捺下心中思緒,燕卿卿掀起脣角,涼涼道:“如今父皇昏迷,這藏書閣的案子怕是要往後推了,當務之急,是遍尋名醫替父皇治病,三皇兄,你意下如何?”
燕武期抻手:“十四妹妹可有推薦的名醫?”
燕卿卿不語,高宗如今重病昏迷,連朝廷醫都查不出病因,若是貿然請來人,若是查出病因對症下藥皆大歡喜,若是查不出,可是上趕子送人頭的事,沒好不說,還惹一臊。
皮笑不笑道:“我一介婦人,哪兒有三皇兄有本事,三皇兄廣結豪傑,想必其中不乏能人聖手吧?”
這一波馬屁拍的剛剛好,不過頭,火候也不欠缺,燕武期被這一句話夸的神清氣爽,登時揚了下,故作謙虛:“一般一般,不過我認識一位神醫,還是佛陀聖手的關門弟子,他若是能替父皇診斷,定能查出病因!”
燕武期一副有竹的姿態,燕卿卿掩住眼底訝然,同時,一抹疑從心底升起。
佛陀聖手的關門弟子,除了景問還能是誰?
但是景問此人社手段爲零,幾乎到了不能自理的程度,他斷然不會去主結燕武期。
燕武期卻知曉他的存在,若非燕武期偶然得知,後費心思去接近,那便是有人故意將景問暴給燕武期,有意而爲之。
不過不管是哪一點,景問若是能替父皇診脈,都不是壞事。
況且,人又不是帶來的,如何也牽扯不到自己。
燕卿卿一番掂量,打定主意時發覺自己愈發適應這皇室的生存手段了。
不免勾起一抹薄涼的笑,真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素問佛陀聖手醫高明,擁起死回生之,想必他的關門弟子也不會差到哪裡,三皇兄能結識這號人,着實厲害。”
燕卿卿稔的又拍了溜馬屁,燕武期眉開眼笑,兩人虛與委蛇的對話一番,便各自離去。
燕武期大抵是去找景問了,而燕卿卿,則轉角去了那被燒毀大半的舒寧宮。
在高宗突然昏厥的那一刻,腦海中曾一閃而過一個影,當時急着看清,反倒匆匆而過,來不及抓住,後靜下心來,才想起賢妃這號人。
藏書閣位於紫城的東華門文華殿後,衆所周知,文華殿是歷屆太子踐祚之前的住,也東宮。
只是高宗繼位期間,也不知是從一開始便沒想立太子,還是其他,竟將文華殿賜給了賢妃,改爲舒寧宮。
最近承哥兒被冊立太子,舒寧宮才有意改回文華殿,由承哥兒住。
可如今藏書閣走水,殃及最大的便是舒寧宮,不,今當稱爲文華殿了。
文華殿被毀大半,也就意味着太子東宮暫無定所,承哥兒這太子當的,可謂是無比單薄。
種種巧合堆在一起,讓燕卿卿不得不開始懷疑,藏書閣走水一事,賢妃也摻了一腳。
不過聽聞賢妃被掉落的房梁砸中,傷的很重。
至於是苦計,還是猜測有誤,還有待商榷。
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高宗昏厥,朝中那些在暗蠢蠢的勢力此時定暗洶湧,蓄勢待發。
“十四妹妹?”
心中正將今日發生的事一點一點梳理着時,後傳來一記輕喚,燕卿卿回神,發現自己已經來到文華殿。
來人正是燕元期,想必也是聽到了賢妃傷的消息,前來探的。
他行匆忙,但在見後,疲憊的面上融了一抹笑,霎是清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