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又是一聲巨響傳來,燕卿卿連忙折回乾清宮,還未踏殿門,腳邊忽的砸過來一隻琉璃燈盞,燈盞應聲而碎,迸濺了一地的七彩碎片。
“典娘,現如今連你也不信我了麼?”
殿內,高宗拽着明皇后的手,問的迫切。
景問走後,他突然間發現自己可以站起來,他撐在牀榻邊,剛剛恢復氣力的子仍舊疲乏,他攀着牀沿,漲紅了一張臉,衝着明皇后撕心裂肺。
明皇后聞聲看向燕卿卿,沒了主意,眸子裡滿是無助。
“父皇,您子剛好些,切勿怒,龍爲重啊!”
燕卿卿上前,接過明皇后該說的話。
高宗眯着眼看,氣息驟然冷冽。
大限將至,他看誰都是假模假樣,看誰都是居心叵測,別有用心。
他活了一輩子,到頭來發現衆叛親離,可以信任的,竟無一人。
高宗誠然惶恐,目逐漸渙散,緒劇烈波之下,竟又兩眼一番暈死過去。
“陛下!”
明皇后驚呼一聲,燕卿卿亦是瞳孔一,連忙上前查看。
見高宗呼吸勻稱有氣力,面也如常,並無異,應當只是暈過去。
“父皇沒什麼大礙,母后不必憂心。”
明皇后聞言稍稍放下心,憂慮的目落在高宗上,嘆了口氣道:“也不知陛下爲何對景神醫這般抗拒,若非景神醫出手相救,恐怕陛下就……”
說着紅了眼,無聲的哽咽。
雖然早就有準備會有這一天,卻沒想到來的如此之快,令人一點準備也沒有。
此番多虧了景神醫,若不然,高宗怕是要去了。
可不知爲何,高宗竟如此排斥景神醫,還揚言要殺了他。
“父皇可有對母后說過什麼?”燕卿卿想起方才乾清宮裡的巨響,問道。
明皇后想了想,擰眉道:“你父皇說,景神醫是來殺他的,你說你父皇是不是病糊塗了,若是景神醫想殺他,爲何又要出手相救?”
與自己想一塊兒去了。
燕卿卿神沉了沉,細細思索半晌,亦想不出個頭緒來。
擡眸道:“咱們紫城近日頻繁出事,咱們是不是該去太廟拜祭下先祖,求個好兆頭?”
明皇后眸子一亮:“往年太廟祭祖都是開春之後的清明才會舉辦,今年提前也無不可,好好拜祭先祖,衝下你父皇上的厄運。”
“那母后便儘快辦,景神醫也說,父皇現在多多走利於病恢復,正好借着此次祭祖,在太廟好好休養幾日。”
燕卿卿提醒着,明皇后連連點頭:“我這就吩咐下去,咱們明日便。”
“賢妃娘娘不是也傷了子麼,也一併前去太廟拜一拜吧,沖沖黴運。”
明皇后面上終於得見笑意,應了聲:“難得你還惦記着賢妃,賢妃若是知道,定甚是欣。”
燕卿卿回莞爾一笑,看着明皇后忙碌着吩咐宮人前來乾清宮照看的影,脣邊的笑意逐漸暗淡。
悄無聲息的退出乾清宮,出來時才發現,殿外天已經逐漸亮了起來,後乾清宮內的燭火線被天際一點一點吞噬,燕卿卿這才想起,自己除了昏迷的那一個時辰,已經一夜未合眼了。
該做的事安排好後,倦意倏地襲上,得上下眼皮重的很,直往一塊兒。
回了將軍府後,一頭栽倒在牀上,不消片刻,便沉沉睡。
這一覺,從清晨睡到黃昏,再醒來時,西邊的晚霞燒的如火如荼。
今兒個是大年初一,到都有炮竹聲,唯有將軍府,在這一片此起彼伏中,顯得靜寂的格格不。
“公主,這是雍王遣人送來的。”
靳嬤嬤進屋,手中還捧着一個緻的檀木匣子。
燕卿卿聞聽'雍王'兩字,眸了,接過檀木匣子,打開後發現裡頭躺着一支通青翠的玉簪,水極好,一看便是極品。
玉簪上綴了幾顆琉璃珠子,輕輕晃時,撞聲清脆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