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善憐想過有人會尋上門來,或是爹爹的人,或是太子的人。
可萬萬沒想到,尋來的人,竟會是尹蔚湘。
隔着十步遠,尹蔚湘騎在馬上,上穿着蓑,已經了厚厚的一層雪,翻下馬,作間,積雪掉落一地。
尹蔚湘後,是個帶着寬大帽檐的男人,形高大,黑的斗篷將人包裹在其中,看不清面貌。
兩人一前一後緩緩朝着秦善憐走來,方衍率先回過神來,迅速的將秦善憐護在後,神警惕的看着來人。
“這位便是善憐的心上人了吧,果然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怪不得善憐會爲了你,放棄整個太傅府,連宮爲妃的大好前途都不要了。”
尹蔚湘嘖嘖嘆着,語氣里不無惋惜。
上下打量着方衍,後側了下 子,往方衍後的秦善憐看去。
“怎麼傷了?”
秦善憐聽着假模假樣的擔憂,一瞬間陡然明白了的用心。
只是可憐相數年,竟今日才看清尹蔚湘的真面目!
“尹蔚湘,你說好的替我出嫁,我一沒你,二沒迫你,一切皆出自你自願,如今你爲何要反口?”
秦善憐憤憤的說道,撥開方衍過來扶的手,自己掙扎着站起來,筆直的形在風雪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倔強。
尹蔚湘眸子裡一閃而過的嫉妒,上天可真是優待。
先是賜了天人之姿,又給了良好的家世,現在又安排了一樁如此令人艷羨的姻緣。
前有一個的皎皎兒郎要娶,後有一個日後的江山之主也要娶。
爲什麼同樣的年歲,尹蔚湘卻要嫁給一個連面都沒見過,還遠在他國的惡貫滿盈的惡!
秦善憐過了這麼多年的好日子,也是時候到下人間疾苦了!
思及此,尹蔚湘面一狠,上前一步,幽幽道:“我的確是自願說替你嫁給太子,可我不是沒有條件的,我替你出嫁,於於理,你也該替我解決一樁親事吧?”
有件事尹蔚湘一直瞞着誰也沒說,此番來京師,是逃親來的。
尹家世代從商,說起來也算是個頂頂富貴的人家,作爲家中獨,原本生活絕對不會比秦善憐次到哪兒去,可偏偏父親嗜賭。
前段時間在西周行商時,沒忍住去賭了一把,這一賭,卻是輸的傾家產不說,還欠下了一大筆債務。
最後父親走投無路,竟將抵押,用來還債。
尹蔚湘知曉真相後,大鬧了一場,可鬧又有什麼用,來收債的人已經找上門來。
百般斟酌之下,逃到京師,投奔太傅府。
原本只想着,求求太傅幫一把,這時秦善憐撞上來。
尹蔚湘在見到懸樑自盡時,便已經有了主意,只要嫁給了太子,不論是頂着誰的份,都是太子的人了,到時候管他是惡霸還是好人,是大燕人還是西周人,都奈何不了。
尹蔚湘有足夠的把握,在太子邊留下來。
可萬萬沒想到,新婚之夜,太子發現的份後,竟提出那樣的要求。
尹蔚湘眸閃爍下,從記憶中回神,看向秦善憐,面上因兇狠而扭曲,猙獰異常。
“善憐,好妹妹,你幫幫表姐,替我嫁去西周如何?”
秦善憐渾發冷,天寒地凍之下,竟覺得這風雪都不抵心寒。
凝視着尹蔚湘,脣角掀起一抹冷笑:“原來,你打的是這主意。”
尹蔚湘將當做跳腳石,躍上枝頭變凰,既能擺自己的婚事,又能攀上皇室,一舉兩得,盤算打的叮噹響。
恨雙眼蒙塵,恨識人不清,被人算計還激涕零!
“我告訴你,就是死,我也不會讓你如願!”
秦善憐狠狠啐了一口,雙眸圓瞪,天生反骨被激發,大有一副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橫。
說起來真是可笑,人間的友脆弱的不堪一擊,前一刻還深義重,後一刻便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