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高宗從牀榻上驚坐起,瞳孔緊,一臉不可置信的盯着周順。
周順瑟瑟發抖,着聲重複:“三皇子造反,皇城已經被攻下了!”
“逆子!這個逆子!”
高宗大怒,一張臉上爬滿,這一激之下,氣息竟堵在了嗓子眼,上不來下不去,兩眼直翻眼白。
明皇后連忙幫他順氣,拍着他的後背,迭聲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高宗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褪去的臉上蒼白一片,皺紋堆砌的 壑層層疊疊,將那一張滄桑的臉刻畫的更老了幾分。
“衛琴海,衛軍呢?爲何不守住皇城?”
周順聞聲,猶猶豫豫的蠕着脣,高宗見狀,厲喝一聲:“說!”
“大都督說,陛下沒有下令出兵,他不敢隨意調兵馬,而衛軍因爲此行來太廟,帶走了一半,那一半兵力本不足以抵擋三皇子的大軍,很快便都被制服了……”
高宗緊繃着臉,腦中忽而閃過一白。
他前腳剛來太廟,後腳皇城便被攻下了。
究竟是巧合,還是有意爲之?
多疑的個又開始作祟,高宗面沉沉,低聲道:“將十四公主給朕找來!”
明皇后何其了解高宗,聞聽此言,形一,連忙上前道:“陛下可是懷疑十四與老三勾結,故意引陛下出宮,好讓老三趁虛而?”
高宗深深看了一眼,即便燕卿卿是與自己的兒,可事到如今,他的親兒子都能舉兵造反,親閨與其沆瀣一氣也不是什麼稀奇事了。
“有還是沒有,等人來了,一問便知。”
明皇后面如死灰,眼底最後一希冀也爲之熄滅,滿心蒼涼之下,還有些可笑。
卿兒是的兒,他懷疑卿兒,便是在間接懷疑。
方才的溫似乎是大夢一場,夢醒了,旁這個男人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多疑的帝王。
斂下眉眼,靜靜杵在一旁,默不作聲。
不多時,燕卿卿被喚到跟前,先是看了看高宗,又看了看明皇后,在察覺到氣氛不對勁後,也跟着肅然起來。
“十四。”高宗喚。
燕卿卿應了一聲,不多語。
高宗鷹眸緊緊落在上,他一字一句道:“你覺得父皇是個什麼樣的人?”
“父皇天選龍子,兒臣不敢多加揣測。”
“朕讓你說,你便說。”
燕卿卿頓了下,後不卑不的道:“父皇年輕時是明君,開山劈土,爲大燕子民爭一方好水,養一方好土,爲國爲民,無人敢說半句不敬。”
“年輕時?也就是說現在是昏君了?”高宗驟然眯起雙眸,顯然對這一番誇讚並不用。
燕卿卿依舊面不改,緩緩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您近半年來沉迷長生,荒廢朝政,的確是錯,朝臣上下敢怒不敢言,若是父皇不及時止損,日後大燕國將更糟糕。”
說罷,看了眼高宗,後者面沉,但好在沒有發怒的跡象,心下鬆了口氣,又緩下了語氣:“兒臣不願奉違,若有得罪父皇之,還請父皇責罰。”
“好,好一個敢怒不敢言!”
高宗忽的出聲,他雙手合在一起,拍出有力的掌聲。
他一早便知曉這個兒非池中之,但瞧是個姑娘家,如何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可如今看來,他判斷失誤了。
就憑敢說別人不敢說的話,便一定敢做別人不敢做的事。
原本只是懷疑與老三串通,現如今是基本上可以肯定了!
“老三有你這麼個幕後軍師,也是他的福氣!”高宗意味不明的道了句,一旁的明皇后驚詫擡眸,急道:“陛下,你誤會卿兒了……”
“父皇是懷疑三皇兄的造反,我是幫凶?”燕卿卿擰眉問了句。
高宗從鼻腔里呼出一口濁氣,並不應聲。
燕卿卿脣角掀起一抹弧度,頗爲諷刺,悠悠道:“早上聽聞了三皇兄宮的消息,兒臣當即放出話,讓外公說大都督府前去鎮,既然父皇懷疑兒臣,那兒臣便傳信讓外公先按兵不好了,等父皇查明了真相,還兒臣清白,再鎮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