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白茫茫一片,坐落在山間的太廟已經被白雪覆蓋,屋檐上積了厚厚的一層雪,有風吹來,將那滿屋的雪花又吹起,夾雜在從天而降的白里,顯得愈發濃。
賢妃懷抱着狐狸嵌的湯婆子,一邊將一張掌大的宣紙丟進火盆里。
【得龍首,保君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火搖曳下,宣紙上的幾個小字扭曲着,似要活了過來。
待宣紙落火盆,炭火上抱着的火星子,像長了手一般攀附上去,火焰瞬間高漲,將那張薄薄的宣紙吞噬,眨眼的功夫,便了一抹灰燼,落在火盆里,與炭灰融爲一。
賢妃眼見那宣紙連灰都不型,才了眸子站起。
本不該這般倉促的,但道長的,與韓不周的那一聲'蔚湘姨母'給敲響了警鐘,讓一刻都再坐不住。
尤其是道長的,韓不周既能想到將道長的弄到房中來嚇,便一定知曉了指使道長在高宗每日服用的藥丸里摻了毒。
高宗突然吐重病,便是的手筆。
可惜,用量了,竟讓高宗逃過了一劫。
但本來也沒什麼好怕的,畢竟救下高宗的人,也是他們安來的。
高宗駕崩,是遲早的事。
這一切本該順順利利的按照計劃走完,韓不周的出現打破了這一切。
現下高宗並沒有來興師問罪,便說明韓不周還沒有在高宗面前揭,但高宗多活一日便多一日危險,因此,取高宗命一事,迫在眉睫。
連賢妃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在高宗與韓不周之間,竟更怕韓不周。
但也巧了,此行太廟,被困山中,竟上老三舉兵造反,老三想要取高宗命一事與不謀而合。
原本,先將高宗除掉,再爭皇權顯然是下下策,可事分輕重緩急,眼下不得不先下手爲強了!
否則,等這場風雪停了,回到宮裡等待着的,等着的,怕是斷頭台了。
思及此,再與不敢耽擱,賢妃深吸口氣,冒着風雪,匆匆出了門。
高宗這些日子都在房間內休養生息,大病一場後的高宗神始終很差,連屋子都甚出,這給了賢妃很大的便捷。
當下,來到高宗屋前,明皇后不在,只有周順垂頭喪氣的候在門口,見來,提氣喚了聲:“娘娘可是要見陛下?陛下有令,沒有他的召見,誰也不得內。”
“那還得勞煩周公公通融一下,本宮在圓禪大師圓寂的地方發現了個祕。”
賢妃說着,將手腕上的紫玉鐲子拿下,塞進周順手裡。
周順下意識看了眼鐲子的,倒吸口涼氣,這可是今年外邦進貢來的紫玉雕金鐲,據說紫玉極其稀有,放眼整個大燕皇宮,能夠佩戴紫玉的,也只有明皇后與賢妃了。
好大的手筆!
又聽說是在圓禪大師圓寂的地方發現了祕,周順便知此事重大。
他沉下面:“娘娘稍後,洒家這就去通報陛下。”
周順說完便起進屋,賢妃不急不躁,果然,在片刻後,迎來周順。
“外頭風雪大,陛下讓娘娘進屋說。”
賢妃對周順激一笑,拾擡腳進屋。
屋內燈火通明,竟比外頭還要亮堂些,高宗就倚坐在牀榻上,手中翻着從太廟傳下來的心經,聽到靜,掀起眼皮看向賢妃:“聽周順說,妃在圓禪大師圓寂的地方發現了異常?”
賢妃碎步走近,聲道:“準確的說,是祕。”
高宗哦了一聲,音調打了個旋兒,眉頭跟着揚起,顯然是來了興致。
賢妃從袖中掏出一件牛皮卷,遞給高宗:“這便是臣妾所撿到的東西。”
高宗接過,三兩眼看完牛皮卷上的內容,原本淡漠的神陡然間被震驚混雜着喜悅所替代。
“這上頭寫的,可屬實?”
賢妃笑了笑,語氣篤定:“陛下知道的,臣妾最看些偏門的讀,什麼類型都有涉獵,有一回,臣妾讀通鑑時,有一段印象格外深刻,說是古有一特殊士,名爲趕匠,他們的法中有一門,說是可以將活人的靈魂趕到一剛死沒多久的裡,可達到起死回生,改頭換面的效果,而太廟的後山,就有一極其適合陛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