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兄!”
燕卿卿驚,連忙上前,查看燕武期的傷勢。
冷箭顯然是高手所放,準確無誤的瞄準心臟的位置,打前刺,從後心拔出,箭不留,只剩下一個拇指的,醒目刺眼的窟窿。
燕武期藏青的袍被鮮浸,呈現出一種紅藍界的詭異之,腥味濃的令人作嘔。
燕卿卿慌的按住傷口,鮮卻源源不斷的從指中溢出。
“軍醫,軍醫在哪兒?”
喊着,不顧遠火里飄來的灰燼,在白淨的臉上落下一道道灰跡。
緣是個很神奇的聯繫,即便平日裡不曾過多流,即便與燕武期在這十幾年裡,見面談的次數十個手指頭都數的過來。
可當他就這麼生生倒在面前,還是牽了心臟,作痛。
都說皇家無,大抵燕卿卿是個例外。
生命以眼可見的速度流逝,急的額上直冒汗,而燕武期卻忽的笑出聲來。
他覺得可笑。
自他出生起,便被邊所有人灌輸,他將來,一定要爭得皇位。
年時被定型的思想極其牢固,燕武期向來是個莽撞子,直腦筋,他不會去想爲什麼。
別人怎麼說,他就怎麼做。
於是他驕縱,他跋扈,他仗勢欺人,他不可一世。
二十多年來,他活給別人看,按照所有人的期待,野蠻生長着。
可直到這一刻,他到力不從心的這一刻,突然間開始懷疑,懷疑自己這一生的意義。
他想破了腦袋,努力想找到一自己真心快樂的片刻,哪怕只是一瞬間。
然而,沒有。
這一生走馬觀花,到頭來,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既沒有全他人,也沒有全自己。
“軍醫,軍醫!”
邊燕卿卿的嘶吼聲將燕武期微弱的思緒拉回,他渙散的眼底逐漸有了焦距。
真沒想到,他生命的最後一刻,在他邊落淚的,竟是這毫無集的妹妹。
燕武期緩緩擡起手,燕卿卿立刻握住,他神費力,脣瓣一張一合,嚨里發出開水沸騰的聲音。
“你說什麼?”
燕卿卿湊近,努力想聽清他的話。
“燕……期,老……小心……”
燕武期費盡最後一力氣,瞳孔逐漸失去神采。
他目虛虛的投放在遠,手無力的自燕卿卿掌心落。
“三皇兄?”燕卿卿了脣瓣,晃了晃燕武期的子。
溼的地面傳遞上來的涼氣瞬間將燕武期包裹,他上的熱氣迅速褪去,最後四肢冰涼。
“他死了。”
韓不周眉心微蹙,他上前,將燕卿卿拉起。
“是父皇派來的人嗎?”忽的出聲,循着那沖天的火看去。
“過去看看便知。”
話音剛落,韓不周在前快速走去,燕卿卿連忙小跑着跟上。
燕武期的三萬大軍盡數駐紮在此,一路綿延而下,竟有一里地,放眼去,一片白的蒙古包,在月下宛若一個個慘白的墳頭。
等燕卿卿與韓不周趕過去時,喧囂聲已經息下。
只剩下殘兵傷將,相互攙扶着,在營地里包紮。
而前來攻擊的人,半個影子都見不着。
燕卿卿隨手抓來個將士,急問:“方才來襲擊的人你可看出是誰的人?”
那將士被傷了胳膊,拇指深的傷口橫在臂膀,模糊中,一截森森白骨清晰可見,將士慘白着脣,緩緩搖頭道:“是一羣蒙面人,看出手路數,不像是我們大燕人。”
不是大燕人?
燕卿卿擰眉,如果不是高宗派來的人,還有誰盯着燕武期這三萬大軍?
更值得推敲的是,前來襲擊的人,打傷人便走,並不念戰,而且看局面,這三萬大軍也沒有傷到多。
這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一時半會兒還真猜不出個頭緒來。
正疑着,韓不周的副將常溪匆匆尋來:“主子,宮裡來話,六皇子從阮夏發兵,共有八萬大軍往京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