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公主花高價買下水施坊的簪子。”
靳嬤嬤翹首眺望着遠方,若有所思道。
一旁的燕卿卿抿脣不語,她雖出了高價,奈何水施坊就是不肯鬆口賣她,偏說是已經有了買主。
她怎能放過如此機會,出於無奈之下,只好半夜潛入水施坊,偷了簪子。
說是偷也不盡然,她留了買簪的銀兩的。
首次做虧心事的燕卿卿避免不了的心虛,她甩甩頭,逼着自己丟了雜亂的心思,靜等着高宗的反應。
她迫切的想看韓不周吃虧,但以她的身份權力是無法做到的了,那麼她便讓高宗來壓他一頭!
天知道此刻的燕卿卿有多激動,她半壓着梅花枝,幾乎要探出半個身子去。
靳嬤嬤連忙將她的身子往花後藏了藏:“只是公主如何算到,雍王會現身?”
“他定會出現,那簪子對於洛白歡亦或是京師其他女眷,頂多是愛不釋手的飾物,但於他來說,意義絕不止這般簡單,不過這秦家姑娘運氣實在有些不好,明明這沒她什麼事的。”
燕卿卿嘖嘖兩聲,有些惋惜。
她的計算里只有洛白歡與韓不周,秦家姑娘意外攪入,幸好,沒影響最終結果。
不遠處高宗不怒自威壓倒般的氣勢令燕卿卿愈發興奮,她理了理衣襟,話里掩不住的喜色:“走,過去看看。”
“雍王興致甚好,竟比父皇還先來一步,這後花園的景色倒教雍王率先領略了。”
燕卿卿高調的走來,她一番話說的別有深意。
高宗在其話音落地後,威沉的目光掃過下意識藏在韓不周身後的洛白歡,見她主動親暱,眼底陰沉更甚。
韓不周笑望着她,似對她有意無意的'潑髒水'並不在乎。
“十四公主此言差矣,後花園偌大,雍王只行到此處,算不得比陛下率先領略風光。”
洛白歡輕絞着手帕,大着膽子替韓不周辯解。
她說話間,高宗凌厲的眼神一掃而來,嚇得後者一個哆嗦,嬌艷的小臉霎時褪了幾分血色。
洛白歡顯然不知自己哪句話觸怒了龍顏,如今被這麼一瞪,委委屈屈的垂首杵着,微紅的眼眶已然有了隱隱淚光。
美人淚向來是治癒帝王的良藥,高宗見狀,面色稍霽,收斂了逼迫,視線落在韓不周身上。
“後花園偌大,卻唯有這隅梅花獨領風 騷,雍王徑直來這,莫非與朕一樣,鍾愛梅花?”
高宗意有所指,掃向洛白歡的眼神侵占性明顯。
韓不周挑眉,戲謔的盯着燕卿卿:“臣弟不愛花草。”
“哦?”高宗起了興致。
“臣弟有隻貓兒,雖有些調皮,但深得臣弟的心,花草在她面前,不值一提。”
燕卿卿心中一個咯噔,前世的裴殊便時常將她比作貓兒,要她乖巧還要她留住野性。
此刻就算她不刻意感受,亦能察覺到落在身上的灼灼目光。
他要拖她下水!
意識到這一點的燕卿卿連忙轉移話題:“父皇,時辰差不多了,母后還在等您。”
高宗這才收了逗留的心思,臨走時還深深看了洛白歡一眼。
燕卿卿緊隨其後,經過韓不周身旁時,對方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手背輕輕擦過她的。
電流划過的觸感使得她一個哆嗦,腳下步伐不由自主加快,頗帶些逃的意味匆匆離去。
當事人之一的洛白歡顯然是被高宗幾次三番的眼神嚇得魂不守舍,在下人們的簇擁下離開是非之地,看戲的女眷們也一鬨而散。
一場小小的風波看似沒頭沒尾的暫時熄了下來,後花園裡倒意外的只剩韓不周與秦嶺雪。
秦嶺雪緊攥着手中玉簪,眼神飄忽,忽聽得一記男聲傳來:“秦家姑娘可否將這玉簪賣於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