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卿卿確信高宗爲帝數年,然而並不知曉在這紫城中,還有這樣一間道。
而這道里,竟藏着九州趨之若鶩的寶貝。
想來也是,若是高宗知曉,大燕也不至於逐漸衰敗。
但這《雲耕地織》冊着實重要,饒是無意窺得祕的燕卿卿,一時間也無法抉擇,到底要不要將這冊子帶出去。
思慮了半晌,最後決定,先還是將其放在室,等出去後找外公商議一番,再說其他。
石室的出口還是靈堂,燕卿卿怕自己出去後,那些刺客還沒走,正撞刀口上去送人頭,便在石室里算着時間。
約莫天亮時,才背着高宗的出了石室。
彼時,天已大亮,天化日之下,刺客自然不敢明目張胆的出現。
燕卿卿將高宗的安頓好後,便匆匆趕去坤寧宮。
“母后,你們昨晚可有……”
話戛然而止,詫異的看着坤寧宮內杵着的人影,不由得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韓不周聞聲掀起眼皮子,於是燕卿卿看到他琥珀的瞳孔里爬滿,下眼瞼的銜接一片青紫,顯然是一夜未合眼的狀態。
韓不周不說話,只一雙眸子緊緊盯着。
燕卿卿被盯的不自在,正轉移目,那邊明皇后匆匆走來,一見,紅着鼻子小跑過來。
“卿兒,卿兒你沒事吧?”
燕卿卿安道:“我沒事,雍王……怎得在此?”
明皇后帶着哭腔道:“昨夜靈堂的守衛遇刺,我忽然想到,你還在靈堂,我忙去尋你,可找遍了整個紫城,也沒找見你,我急的沒了主意,想到你同雍王關係匪淺,便尋他來幫忙,卿兒,你到底去哪兒了?有沒有傷?”
這麼說,韓不周爲了找,一夜未眠?
燕卿卿看他一眼,心下蔓延出不知的緒。
“我沒事,昨夜我沒在宮裡,雍王一夜未合眼,我先送他回去休息。”
說着,不給明皇后追問的機會,帶頭走去。
說是送韓不周,實際上得要他自己跟上去。
韓不周扯了扯脣角,辭別明皇后,三步並兩步的追上燕卿卿。
“昨夜你在哪兒?”
後傳來他的問話,燕卿卿腳步不停,往宮門外走,上敷衍的回道:“就在宮裡,不過是躲過刺殺,我說在宮外,是爲了讓母后放心。”
韓不周毫不懷疑,他又問:“聽太妃的意思,你們有意將皇位讓賢?”
燕卿卿腳步微頓,回頭看他:“暫時沒有這個打算。”
言下之意,他韓不周沒戲。
韓不周輕笑,覺得這般警惕認真的模樣頗可,不由得逗趣:“說真的,假如讓賢,你覺得我如何?”
燕卿卿繃着小臉,想也沒想的口而出:“大燕的江山,不可能給外人手上,最大的可能,是讓給四皇兄。”
“燕元期麼?”
韓不周這句話說的極輕,仿佛不是在與說話,輕描淡寫間,眸一深。
“若是你怕你弟弟在這個位置上有危險,我倒有個法子。”
“什麼?”
“一紙詔書,封我爲攝政王。”
癡人說夢!
燕卿卿差點便要罵出聲來,理智讓及時止了口,瞪着韓不周,一字一句道:“當我沒問。”
韓不周低笑:“你仔細考慮下,若是我了攝政王,政務便不到你頭上,賺得一個輕鬆自在不說,並且,有我在,誰也不敢再對你們手,萬世太平。”
說的極其有吸引力,燕卿卿險些便要信了。
抿脣拒絕再與他多說話,省的被洗腦。
但韓不周所說的建議倒是給了一個好想法,承哥兒新帝登基,朝中許多人不服氣,正是因爲承哥兒年歲小,才鎮不住羣臣。
若是此時立個攝政王,一切問題便可迎刃而解。
立誰呢?
首先,韓不周一定是被排除在外的。
燕卿卿瞥了一眼邊一臉笑意的男人,一陣頭疼。
這一世他怎得就像塊牛皮膏藥般,怎麼甩也甩不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