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卿卿想起她那天晚上見到的擁有幽綠色眼睛的人,便一陣後背發涼。
嚴格意義上說,那已經不是人了,而是有着人形的怪物。
妝十娘要的鬼兵,大概就是那樣。
“所以,這一切都是赫連柯燎的指使?”她問。
陸堯搖頭:“赫連柯燎稱自己並不知情她有這樣的計劃,並且爲了證明自己,將妝十娘與一衆刑部逃出來的死刑犯全部交給了大燕朝廷,朝廷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只得將妝十娘收押。”
燕卿卿聽得目瞪口呆,她半晌才道:“這是,棄車保帥?”
妝十娘就這麼被犧牲了?有點倉促,有點意外。
“他不可能這麼輕易的放棄一個死心塌地爲他做事的人。”一旁默不作聲的韓不周開了口。
燕卿卿與陸堯同時看向他,見他眼皮子不擡一下,閉目養神的正認真,顯然沒有再說下一句的意思,又雙雙收回目光。
“他定要去救妝十娘。”燕卿卿延伸着韓不周方才的話。
陸堯覺得頗有道理,點了點頭,也不知在想什麼。
“那些被抓走做鬼兵的百姓呢?”
燕卿卿想到那日令人生寒的幽綠色眼睛,以及那喪失了理智,瘋狂攻擊人的一幕,不由得一顫,心頭湧上一絲悲憫,以及那不成火候的希冀。
陸堯聞言眸光暗了暗:“沒救了,養鬼兵的第一個要求,便是要死人。”
也就是說,失蹤的一百多人,已經死了?
燕卿卿心陡然一沉,想到魏媽媽哭腫的像核桃一樣的眼,瞬間覺得不可饒恕。
一百多條人命,就因爲自己的私慾,便輕易的摘取。
不顧那些人還有家室,還有親人。
一個人死了,留下的可能是一個孤苦無依的老母親,可能是一個剛定下婚約,還未成婚的未婚妻。
從此,親無人依,愛無人應。
當真是,不可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