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了兩天,早已經空空如也,燕卿卿胡吃海喝了一頓。
吃飽喝足之後,困意來襲,挨着的被褥便沉沉睡去。
這一睡便從下午睡到了次日一早,東邊吐出肚白時,才醒來。
燕卿卿坐在牀上,眼皮子一陣發重,疲憊的了太。
這一覺雖睡得饜足,但架不住做了一夜的夢,全是在重複這兩日所經歷的事,擾的一夜未能好好靜下來。
心中有事,終究是無法沉下來心。
看來,妝十娘的事一日未得到解決,便不可能睡好。
燕卿卿認命的嘆了口氣,起草草收拾一番,便前往縣衙。
清早的燕穿門格外寂靜,滿大街除了正在出攤的商販,路上找不到半個行人。
冬季的早晨還是格外寒冷的,燕卿卿緊了緊上的披風,加快腳步。
人還未到縣衙,便聽到不遠一陣嘈雜聲。
腳步一頓,心中一不好的預緩緩浮上。
這個時間點,不該這麼吵鬧的,除非是出了什麼事。
心中這般想着,腳下步伐更快了些,在抵達縣衙前時,才清楚吵雜聲是爲何而來。
有十來個百姓圍在縣衙門前,將視線堵得水泄不通,燕卿卿來回變換了好幾個角度,都沒能看清這人羣里發生了什麼。
且,百姓上要麼是披着外衫,要麼還在整理,子髮髻散,還未束形,男子頭上的網也沒罩上,像是匆匆趕來的縣衙附近住的百姓。
他們對着縣衙門口指指點點,還有個人掩面小聲哭泣。
燕卿卿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大,上前湊去,外圍的人認出,連忙喚了一聲:“十四公主!”
這一聲喚,將原本堵在縣衙門前的百姓喚回了神,齊刷刷的掉頭看,又作整齊的往兩側退去,給讓出一條路來。
唰——
視野突然開闊,眼前的一幕毫無預兆的映眼帘,燕卿卿聽到自己心臟砰砰跳的聲音。
但見一人半高的縣衙前,一繩子懸在門頭上,而那繩子上套的人,不是張謙又是誰?
他低垂着頭,面上呈現一片青紫,舌頭因窒息而長長出,兩眼翻白,早已沒了平日裡謙謙君子的溫潤,模樣可怖到嚇人。
更忍矚目的,是他後在門上的白紙,上頭用跡寫出的猩紅大字。
【吾縱容賊匪作 ,傷百姓,害人命,卻仍顧念吾一己私慾,蓋之,藏之,吾枉爲人,今懸於縣衙,以死贖罪,藉燕穿門一百零三條亡靈】
燕卿卿渾僵,半晌後,聽到自己的聲音道:“將人放下來。”
有幾個青年壯漢自告勇上前,將張謙從繩上放到地上。
吊死他的繩子也被放到他的旁,燕卿卿走近蹲下,仔細查看那繩扣。
沒有異常,他上除了脖子上的勒痕,也的確沒有其他傷勢。
看起來,的確是自戕的。
燕卿卿赫然想到那晚聽到張縣令與錦和縣主所說的話,他們約定好等此事完結便各自辭去一名利,雲遊天下。
可惜,約定這輩子都無法圓滿了。
很想知道,將張縣令迫至此的幕後人到底是誰?
興許,有一個人能給答案。
……
晌午時分,燕卿卿在縣衙里等來了風塵僕僕的錦和縣主。
一襲暗灰衫顯得格外樸素,風韻猶存的面容上一片疲憊,見燕卿卿,眸子裡一閃而過的異,後鎮定的對行了個:“請十四公主將張縣令的骨灰給我。”
“做個易如何?”
若非不得已,絕不想用死人的骨灰做易。
如今驚擾亡魂,是下下策,可也是最直接有效的。
果不其然,錦和縣主擡眸,目從右手邊的骨灰盒上掃過,後又移到面上,語氣依舊平靜:“十四公主請說。”
“我保你命無虞,你告知你與張縣令的全盤計劃,以及,迫你們這麼做的人,是什麼人。”
明人不說暗話,知道錦和縣主是個聰明人,且對張縣令用匪淺,從那晚拿走張縣令暗格里的落淤花便可以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