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怪,怎麼能怪,有什麼資格去怪他。
青一說完這些話,燕卿卿早已經紅了眼,將銅魚符小心收起,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又止住。
青一見狀,看穿的心思:“公主是想問屬下,有沒有找到主子的蹤跡?”
燕卿卿低垂着眼睫,覺得自己不配問這話。
“沒有,主子做好了兩不相欠的準備,他料定這結果要付出的代價極大,甚至可能是生命,因此,在赴不鳴山之前,便吩咐好了屬下後事,他說,死了不許找,活着也不許找。”
死了是解,活下來是新生。
若是僥倖留下一命,他要以全新的姿態出現在十四公主邊。
還清了舊債,舊卻還是要討的。
青一沒那麼悲觀,他當年趴在死人堆里,覺得自己只有死路一條了,尚能存活至今。
他的主子,那個如神一般的人,若是以墜崖的死法終結一生,實在令他接不了。
因此,青一堅定的相信着,韓不周還活着,他一定蟄伏在九州的某個角落,伺機而,一鳴驚人。
這些話,青一沒有對燕卿卿說。
他單方面覺得,這位十四公主需要自己消化過去,心系未來,這樣才不妄費主子的一番良苦用心。
燕卿卿不知他心中所想,只眸暗了暗,幾乎是逃一般的回了房間。
門關一合,世界都被關在門外。
燕卿卿順着門沿,緩緩坐到地上。
從袖子裡掏出那枚銅魚符,指腹輕輕沿着上頭的錯綜複雜的紋路挲着。
半個月前的韓不周,到底是以什麼樣的心將這枚銅魚符給青一的?
墜崖前,他看到自己後的燕元期,會怪嗎?
好想親口對他解釋,不是這樣的,燕元期算計了,本不知道他會跟來。
可是沒有機會,他如此果斷的鬆了手,是對失了吧……
是失了吧……
燕卿卿陡然湧上一悲愴,將頭埋在膝蓋間,哭不出,只口抑的讓人不過氣。
窒息的難。
韓不周,你還活着嗎?
……
天際吐出一抹肚白,燕卿卿於此時睜開眼睛。
環顧四周,發現昨晚竟就這麼倚在門邊睡着了,如今膝蓋麻木一片,彈不得。
就這麼坐在地上,靜靜的等待上的麻木過去。
揀玉就是這時推門而,力氣沒個大小,若不是燕卿卿躲得及時,便要被撞翻在地。
但此時也絕對沒好到哪裡去,麻木還沒完全散去,半撐着子,歪在一旁的桌椅上,面複雜的看着揀玉。
“呀!”
揀玉關了門,一回頭,怪一聲。
看清杵在面前的人是燕卿卿,拍了拍脯道:“公主,您嚇奴婢作甚!”
燕卿卿抿脣:“……”
到底是誰嚇唬誰?
“今天是幾號?我得記下,犯太歲的日子,不適合出門……”
揀玉端着托盤,將膳食放到桌上,裡還不停喃喃着。
燕卿卿麻意已經消散大半,就勢順着矮凳坐下,隨口問了句:“怎麼了?”
不提還好,一提揀玉便止不住的氣悶,鼓着腮幫子,滔滔不絕。
“我這不是給公主送早飯麼,結果剛上樓梯,見到一人杵在公主門前,一不的,跟個木樁子似的,本來我以爲是賊,可轉念一想,哪家賊這麼囂張啊,連個臉都不蒙,走近了一看,嘿,是雍王邊的侍衛,,青一來着,我問他杵在公主門前做什麼,他也不答話,我索不理他,想敲門給您送飯,他卻一把將飯奪過去,跟只小狗似的,又聞又看,差點就要嘗了,您說氣人不!”
揀玉說書先生附一般,咬字抑揚頓挫,語氣又緩由急。
平淡的事到裡,還真有那麼幾分……刺激。
燕卿卿挑眉:“他是在試毒麼?”
揀玉聞言蹦的老高:“試毒?他懷疑我下毒,我是公主的婢,我怎麼可能會下毒?!”
燕卿卿被陡然揚高的聲音嚇一跳,了眉心:“不是怕你下毒,是怕別人,你總不可能一眼不離膳食,就算你眼睛不眨的盯着托盤,若是有人存心害我,照樣能當着你的面把毒藥放到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