揀玉的地位爭奪戰還在繼續,燕卿卿眼尖的在樓下飯堂的角落找到衛崢。
碎步過去,還未出聲,忽而目被窗外的一幕吸引。
但見黃土長道上,一行着布衫的百姓正在麻木的往前挪着步伐。
他們衫襤褸,面黃瘦,狼狽的與京師城的乞丐如出一轍。
可怪異的是,那些人里,眷的很是白,看着便是五指不沾春 水的大戶人家,上雖套着布裳,眉宇間還未消散的倨傲仍舊能看出形態來。
形似難民,卻非難民。
燕卿卿左右端詳,沒瞧出這行人的來歷,耳邊幽幽傳來一記男聲:“這些是京師城有名的富商。”
“既是富商,爲何如此潦倒?”驚問道。
衛崢沒立刻答話,只轉頭看了一眼,面凝重:“燕元期的份曝後,京師城前所未有的,以富商爲首,開始拒絕朝廷納稅,京師富商衆多,是打定了燕元期不會拿他們如何的注意,也許是爲了捍衛大燕,也許是爲了藉此機會不納稅,要知道富商一年的稅收,便足夠朝廷下發數百位員的年俸了。”
燕卿卿聽出道理來,再看向窗外時,眼底有了些許瞭然。
“所以,這些人是怒了龍鬚,被趕出了京師城?”
衛崢聲音低的如鐘鼓:“不止,這些富商說也有上百戶,家中財產全部被繳獲,人被趕出京師城。”
嘶——
燕卿卿倒口涼氣,燕元期這行爲是不是太大膽了些?!
他就不怕天怒人怨,百姓齊心,將他從高位上給掀下來麼?
“所以我說,公主低估了當今聖上,那位,從來不是什麼良善的角兒。”
衛崢繞來繞去,又繞回了原點。
燕卿卿眼皮子一:“衛將軍找我,就是爲了這些富商的事兒吧?”
衛崢也不跟打太極,點頭應道:“看他們的方向,應當與我們一個目的地,大抵是聽說了公主南下,將駐浙江金華的消息奔來的。”
“他們來浙江做什麼?”
燕卿卿心跳的飛快,答案呼之出,只是不願相信。
衛崢無的替說出來:“想讓公主替他們討個公道。”
他的意思多明顯啊。
你瞧,你是民之所向,這麼多百姓將希寄託於你,你就不該拿出點態度來?
燕卿卿深刻覺得,民間的那些邪教組織不請衛崢當講師,真是屈才了!
這耐,這鍥而不捨的神,放眼九州也再找不出個能與之匹敵的人了。
抿了抿脣,見衛崢冰山似的臉上毫無容,無奈松下架勢。
好吧,認輸。
“我可以放手一搏,但是最大的問題是,這些南下的富商不是個小數目,一人一張,他們到金華,我該如何整頓?”
百姓既是奔着去的,那便是信任於。
可信任是把雙刃劍,若是將他們好好安頓,那便是喜事一樁,可若是安頓的不妥當,說不定便會落人詬病。
燕卿卿有些犯愁,一時間還真想不到,要如何安頓這百來十張人口。
“青年投軍,婦人繡坊還是廚房,十八般總要選個一,老人照看小孩,有年輕人依仗的多給年輕人上進的機會,沒有依仗的便撥些善款,五萬大軍的軍營本是在京師,如今南下遷浙江,需要重新紮營,這些京師來的人,便安置在我那裡,公主不必擔心,就算出了什麼事,也是我擔着,您只需要心裡存着重奪大燕的念想便好,元帥從不理瑣事,只管行兵打仗。”
衛崢分析的有鼻子有眼,乍一聽沒什麼問題,但細細剝開了看,便經不起推敲。
到底是只在沙場混跡的男人,心思直到沒半曲線。
那些個富商貴雍生活過慣了,想要讓他們立刻投普通人的條框裡,相當於要將他們原本的習全部打碎,重新組裝。
不苦連天就算不錯了,到時候不但拖累了衛崢,還落不得好。
不過軍營的確是個值得考慮的去,若不然這麼多人,一下子安置在浙江,也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