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得從長計議。
“先出發至燕穿門再說吧。”
燕卿卿不應也不拒絕,衛崢總算多看她兩眼,眼神里寫着疑惑。
他的提議不完美麼?
燕卿卿作勢沒看到他的眼神質問,起身出了驛站。
從京師來的富商落在官道上,長長的隊伍,一眼看不到頭,燕卿卿面紗覆面,遮住面容,只露出一雙眸子,細細觀察着打從面前走過的人。
面前這一個,便不同於那些細皮嫩肉的富商,像個常年做木工的,手上錯落着新傷舊痕,虎口處一層厚厚的繭子。
腦海中忽的閃過一線細光,燕卿卿眉一揚,一個念頭便成型。
按照衛崢的說法,這些富商敢公然與燕元期對峙,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見慣了大世面的擁有雷霆手段的商賈,就算不是白手起家,多半也是子承父業後的青出於藍,想借着此事賭一把,此後再不納稅,替府中中斷了一大筆開銷。
二是,魚目混珠,想湊個熱鬧,白占便宜的。
但燕卿卿又細想了下,第二種多半不太可能。
人的性子是很清晰的,常年混吃等死的人,熱衷於一帆風順,這樣極具風險的熱鬧,一般人都會躲得遠遠的,生怕會殃及池魚。
因此,她大膽的認爲,這些被趕出京師城的富商,頭腦多數聰明。
這相當於什麼,老天白送她一批精英頭腦的才幹啊!
轉悲爲喜就在一念之間,就得看她是以什麼樣的角度去看這件事。
常年來,浙江的經濟都不太理想,尤其是去年災旱後,愈發蕭條,其最主要的原因便是,京師人多精明,浙江人敦厚,他們從來在京師討不到半點油水。
眼下京師最滑頭的一部分商賈被逼來浙江了,經濟發展,何以愁苦?
想通了這一層,燕卿卿喜不勝收,她第一念頭是去找衛崢商議細節。
一回頭,見驛站門口杵着的宛若一個移動消暑塊的人,這念頭頓時打消。
也罷,找他商議,無非是自討苦吃。
她若是想將這批京師富商爲己用,得需要一個煽動性極強的人。
而那個人,是個不二之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