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殿下對大燕似乎有一種別樣的執着啊。”
燕卿卿話裡有話,打破這份尷尬。
其實在上次燕穿門的瘴霧林里見赫連柯燎時,便已經產生懷疑。
堂堂西周四皇子,不好好的在自家國土待着,日流連他國,這不合常理。
一直覺得,大燕有某種東西在吸引着赫連柯燎,他之所以這麼久還在大燕境內轉悠,目的就是爲了那樣東西。
而不巧的是,此刻懷裡正揣着九州人人惦念着的寶貝。
不知是因爲於此景內的多疑,還是其他,懷裡的《雲耕地織》有些硌人,令坐立難安。
再看赫連柯燎時,覺得他的眼睛似乎能過的看到藏着的《雲耕地織》。
“十四公主此話嚴重了,我不過是欣賞大燕的能人奇世,上次在燕穿門見十四公主使的捕蛇籮筐,大爲震驚,回去後便一連拜訪了好些山戶,但奇怪的是,他們都沒聽說過有這種捕蛇籮筐呢。”
赫連柯燎目灼灼,深藍的瞳孔里一閃而過的神。
燕卿卿不自在的輕咳一聲,抿了口面前的茶水,一旁的陸堯聰敏的從和赫連柯燎的話里聽出玄機來,他笑道:“那殿下大抵是找錯方向了,敢問殿下是在問的哪裡的山戶?”
赫連柯燎輕笑:“京師。”
“那難怪了,京師位於北方,因地理原因,山中多不見蛇,山戶不靠捕蛇而生,自然不知捕蛇籮筐,殿下應當去訪問燕穿門的山戶,他們興許知道的多一些。”
陸堯一副認真的說辭,赫連柯燎笑意更濃:“這樣啊,那我改日去燕穿門拜訪。”
“陸堯……”
一旁的妝十娘言又止,想要說什麼,再喚了個人名後,便又噤了聲。
燕卿卿看一眼,接上話:“若是我的記憶不曾出錯,這位妝姑娘應當在刑部牢獄裡才是吧?”
“公主有所不知,大燕新帝上任,大赦天下,只要不是死罪的犯人都得以釋放,我這屬下自然便被接回來了。”
赫連柯燎面不變,滴水不的回答着。
燕卿卿眸一閃,真是燕元期大赦天下,還是他赫連柯燎出手相救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如今正大明的帶着妝十娘出現在面前,便不怕追究底。
與他死磕到底不是個明智的選擇,燕卿卿聰明的轉移話題:“四殿下今日,是來……”
“素聞這家樓里的婉兒姑娘通琴藝,彈奏的求凰,名京師,故慕名前來。”
赫連柯燎倒是不瞞,他大大方方的回答着,妝十娘神微。
“即使如此,我們便也聽聽這位婉兒姑娘的琴藝吧。”燕卿卿含笑着打太極。
說話間,樓下台中央已經拉開帷幕,老 鴇抖着的子,扭着腰走上來。
“各位客今兒個有福了,我們婉兒姑娘說了,要在今晚的恩客里挑一個共度良宵,要知道,我們婉兒姑娘一向是賣藝不賣的,不知今晚哪位客有如此榮幸啊?”
此話一出,底下頓時沸騰起來,一道接一道的起鬨聲如海浪前仆後繼。
燕卿卿眉梢一揚,這位婉兒姑娘的名氣大啊。
“這樣,各位恩客手中的茶杯底下都有序號,由我們婉兒姑娘念出個號頭,那位貴人便可以與我們進我們婉兒姑娘的閨房,現在,我們請婉兒姑娘公布那位貴人的號。”
老 鴇極煽的聲音又引來一番熱,燕卿卿端起茶杯,翻過來一看,果不其然,杯底用筆墨描了個規規正正的'十陸'。
十六好,喜歡十六。
燕卿卿正湊着熱鬧,忽而察覺到桌上向投來的齊刷刷的目。
掀起眼皮子,對上陸堯一言難盡的眼神,頓時心頭一跳。
不是吧?
“是哪位公子手裡的茶杯上標了十陸?”
老 鴇的喚聲如一盆冷水,當頭澆了燕卿卿一,打了個激靈,蹭的下站起。
霎時間,樓內所有人視線投來,燕卿卿頭皮發麻,對面赫連柯燎笑的別有深意:“十四公主,當真……好艷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