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房費,你覺得自己就這麼便宜?”
“不止是房費,還有給我接骨的醫藥費,以及被我夢囈擾到的神損失費,我還嫌以相報不夠呢。”
江甚聲音冷冽,燕卿卿死皮賴臉,跪坐在牀上,睡時已經替洗了臉,如今一張俏生生的小臉正含笑的凝着他。
江甚忽然間覺得,提出讓房費,以達到兩不相欠的目的,是個愚蠢的不能再愚蠢的主意了。
這小白兔儼然已經長了小狐狸,心眼兒多的很。
“救你只是一時路過,舉手之勞,不必掛心。”
“但於我卻是值得湧泉相報的大恩呢,英雄若是不缺暖牀的,我還會馴馬,廚藝也不錯呢。”
燕卿卿笑意盈盈,三千髮乖順的披在腦後,烏黑的發,瑩白的臉,相呼應的令人心。
江甚面下的臉已經笑意滿滿,在外的眸子卻是一片冷靜。
“還會馴馬,還會下廚?”他重複。
燕卿卿點頭:“是的呢,以前有人費盡心思想讓我承認會馴馬,會下廚,我都沒有答應。”
“這麼說,我還該到榮幸?”
“也不能這麼說,只是想讓英雄知道,我是真心實意的。”
江甚接住的目,忽的低笑出聲:“好,如此一來,我便卻之不恭了。”
燕卿卿也笑的歡快:“英雄晌午想吃什麼?”
“就,紅油抄手吧。”
韓不周吃辣,前世今生從未變過。
前世他着燕卿卿下廚時,第一樣讓學的便是紅油抄手,他教,油要煉到幾分才更香,辣椒要在油鍋里過一遍,抄手的皮兒要擀的極薄,包進去的餡兒不用很多,一個葡萄粒兒那麼大便好。
燕卿卿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手腳麻利,一會兒的功夫便將麵皮兒全部包完了的韓不周扭過頭問:“學會了嗎?”
燕卿卿搖了搖頭,於是下一次吃紅油抄手時,他又會從頭演示到尾。
他說要教下廚,最後卻都是自己親自手,全了一大桌的食菜餚。
今世,是頭一回下廚,以前都是在一旁觀,從未真正實踐過,第一道序便出了錯。
客棧廚房裡黑煙翻滾,燕卿卿捂着從廚房跑出來,淚眼汪汪的着江甚:“廚房燒起來了。”
江甚心一咯噔,暗嘆一口氣,廚房收拾好後,拉着在一旁現場教學。
“抄手的皮兒要擀的極薄,這餡兒不用很多,一個葡萄粒兒那麼大便好,油要煉到出了香味兒,再過一遍辣椒,起鍋,放水,待水煮開,下抄手,了後撈起來……”
江甚的話突然停住,他回頭看燕卿卿,見聽得一臉認真:“下面呢?”
江甚回視線:“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燕卿卿笑彎了一雙眸子,乖巧的跟着他鍋前鍋後的轉悠,再次用了一大桌的食。
“韓不周。”
酒足飯飽後,口而出一句,對面的江甚微微掀起眼皮子:“誰是韓不周?”
“江甚。”燕卿卿也不急,慢吞吞的改變了法。
手撐在桌面上,搭着下,笑容純真,彎彎的眼睛裡如一隻貓兒在打滾,慵懶舒適的眸定定落在他上。
“你是江甚,對吧?”
江甚點點頭,垂下眼睫,遮住眸子裡熱切的想要將這樣的攬懷中的 。
“那我以後便喚你江甚。”
燕卿卿見他不答話,便當是默認。
“江甚。”
“恩。”
“江甚。”
“恩?”
“江甚。”
“做什麼?”
“沒什麼,我習慣習慣這個名字。”
燕卿卿托着兩腮,笑着他,江甚不自在的別過臉,側面線條剛毅。
燕卿卿笑意更濃,用對法子了。
他既不承認他是韓不周,也沒必要非着他。
反正心中清楚自己沒認錯人便好。
至於什麼,無所謂,一個名字而已。
一個全新的江甚,會認識一個全新的燕卿卿,與過去一刀兩斷,只看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