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嬤嬤,可有查出他們是如何洗錢的?比如,哪一家是否族裡有人在朝廷當差?”
洗錢對一個老百姓來說尚且困難,但若是當,便另當別論了。
朝中員相護,用銀兩潤,這一環扣一環的,很容易便能將錢給洗的一乾二淨。
事實證明,燕卿卿的猜測一向很準。
靳嬤嬤思索片刻後,答道:“兵部侍郎似乎是管田地的吳管事家的遠方親戚。”
嘶——
燕卿卿不由得倒吸口涼氣。
兵部侍郎那可是正三品的朝廷員,他家都參與了進來,那朝廷上下便數不清多家流着這筆贓款了,看來將軍府這筆流失的賬目,討回無。
“公主,近期兵部侍郎替雍王買的那些馬匹似乎很不得雍王的意,如今正苦於無門討好,他家那樣結雍王,若是雍王開口……”
“我死都不會去求他!”
靳嬤嬤的話剛說了一半,便被燕卿卿激的打斷。
不甘的着氣,繞這麼一大圈,費這麼多事兒,爲的不就是避開韓不周,自己去爭這掌事權嗎?
可如今兜兜轉轉,還是要求他,這算什麼?
不去,死都不去!
靳嬤嬤見抗拒,不由得嘆了口氣,緩聲道:“公主並不一定只有求雍王這一個法子。”
燕卿卿依舊咬脣不語,靳嬤嬤見狀繼續道:“公主以爲,兵部侍郎爲何寧願不要臉面也要結雍王?只因雍王他是外姓王爺,有自己的封地,這些年又立下無數戰績,在朝中勢力早占據了多半,說句膽大的,得虧雍王沒異心,若是他想反,誰能攔得住他?”
靳嬤嬤說的沒錯,這世上再沒有人比燕卿卿更了解韓不周的本事。
前世他尚且是個質子,都翻了這天下,更別談這一世的他了異姓王,早就隻手遮天,羽翼滿。
他想反,還不是手指頭般簡單?
正是這樣敵我巨大的差異,才令更不想去面對韓不周。
燕卿卿沉默着,靳嬤嬤湊近了些,低聲音替出着主意:“如今將軍府孤立無援,四方覬覦,雍王爲何要接下將軍府的掌事權,主抗下這爛攤子?這世上屬人最難還,雍王定是過裴老將軍的恩惠,才會這般肋相助,公主大可抓住這一點,去來個興師問罪。”
靳嬤嬤的意思燕卿卿聽懂了,將軍府與韓不周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干係,他韓不周今日既已接下掌事權,又怎能縱容手下去吃將軍府的油水?
若是韓不周還當裴老將軍的人是回事,他就必須得去質問兵部侍郎,並討要回他吃的贓款。
再往好一點的想,韓不周姑息手下中飽私囊,本不配握着將軍府的掌事權,他不僅要要回流失的賬目,還得雙手奉上掌事權。
一舉兩得啊!
燕卿卿蠢蠢的同時又有些懼怕,怕韓不周那魔頭不是凡人,不能用對待常人的法子來對他。
“就試試看吧!”
燕卿卿握緊拳,大有一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悲壯。
給自己打足了氣,抱定了此番是要道德綁架韓不周的決心來的,卻在踏他暫住的廂房時,瞬間泄了氣。
韓不周的地界仿佛自帶一種氣場,與相剋。
只要在他方圓百米之內,便沒有燕卿卿撒潑打混的份兒!
燕卿卿盯着那扇緊閉的房門,暗罵自己不爭氣,強行下內心的退。
未等重新做好心理建設,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
韓不周見到先是微怔,隨後懶懶散散的往門上一靠,好整以暇的看着。
“十四公主此番來訪所爲何事?”
他做足了正人君子的氣派,唯有燕卿卿知曉他這幅溫雅正派的模樣下藏着怎樣冠禽的一顆心!
想到這裡,先前四散的底氣也跟着凝聚了些,輕咳一聲,順帶着清了清嗓子,吐出的話字正腔圓。
“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找雍王自然是有要事。”
“十四公主且說來聽聽。”韓不周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