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西周到大燕邊界,用時四日。
燕卿卿的傷勢也在這慢悠悠的路途中養的差不多了,接下來,開始正式踏大燕境內,一行人直奔燕穿門。
對韓不周,沒有說明此行大燕的真正目的,但他卻自己腦補了個目標。
當夜,途徑驛站,陸堯擔心燕卿卿傷勢剛剛癒合,連夜趕路對恢復不好,於是要求整歇一晚,無人有異議。
燕卿卿洗漱完,正準備睡個好覺,房門被敲響。
一開門,對上一張面無表的俊臉,心跳忽的了一拍。
“這麼晚,找我有事?”
韓不周自顧自進屋,將'男之別'的常識視爲空氣。
燕卿卿挑眉,關上門旋跟上他。
韓不周在桌邊坐下,修長的手指一下下敲打着桌面,低沉開口:“來說說,北燕燕元期的況如何?”
怎突然提到燕元期了?
燕卿卿不聲,折中回答:“三個月前,他一路退至北境,自立爲王,之後他的況便不得而知了。”
“就這些?”
不知是不是的錯覺,韓不周的眉頭好像微微蹙起,不太高興。
燕卿卿試探道:“就這些,你問他做什麼?”
韓不周盯着看:“你讓我同行大燕,不就是爲了讓我替你收復北境,拿回北境城池,將南北燕重新合二爲一?”
燕卿卿覺得不可思議,到底哪一句話讓他產生了這樣的聯想?
都說人八面玲瓏心,多想,倒覺得,韓不周這心思毫不亞於子,竟千迴百轉,設想了這麼多。
不過仔細想來,他這般多慮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畢竟當時提出的條件,只是'讓他同行大燕',這一句話乍聽沒什麼,一旦加以推敲,便格外容易讓人多想。
在韓不周眼裡,兩人是'不'的關係,讓他一起回大燕,定是藏着一句潛台詞。
而前兩日恰好陸堯收到了衛崢的來信,信中提到了燕元期,韓不周這才聯想到這裡。
但如今看的反應,似乎他猜錯了?
“沒錯,你說的沒錯。”
燕卿卿突然間改變主意,發現,用燕元期作爲理由,長期牽着韓不周留在自己邊,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眼前子笑的眉眼彎彎,明艷的小臉如一朵向盛開的向日葵,燦爛的令人心豁然開朗。
分明是純淨到沒有一雜質的笑容,韓不周卻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燕元期占據着大燕的一方疆土,自立爲王,若是我不將大燕合二爲一,將來都無面對燕家的列宗列宗,所以,我想讓你幫我,對付燕元期。”
燕卿卿將話補充完整,韓不周收起心思:“但你提供的條件,對收復北燕可不太有利。”
對敵人的仁慈,便是對自己的殘忍。
竟然放任着燕元期自立爲王,甚至連派個像樣的人去盯着都沒做到,是當真不怕燕元期整土重來,殺回京師?
韓不周對上那雙水靈靈的眼睛,忽而覺得自己對太過苛刻了。
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姑娘家,怎能用對軍營男人的要求套在上。
如此一想,便輕鬆多了。
“算了,燕元期的事,我來理,你別管了。”
說出這話時,連韓不周自己都沒察覺到,語氣里藏着下意識對的包容。
燕卿卿將眼睛眯月牙兒,乖巧的將頭點的跟小啄米似的,甜甜的應了聲:“好。”
韓不周凝視着,一時間無言。
燕卿卿察覺到他故作深沉的氣質中有那麼些不自在,連忙主道:“等到了燕穿門,我帶你去見見燕元期,他那人詭計多端,我覺得他來燕穿門的目的不止那麼簡單,你幫我試探試探,看看他的真正原由。”
“你們目前得到的訊息,他來燕穿門是爲的什麼?”他問。
燕卿卿如實回答:“據說董婉兒因爲生產,命懸一線,他來燕穿門,應當是爲了神泣草。”
神泣草的傳聞,韓不周自然也知曉,那是傳說中能令人起死回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