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燕穿門蘇府內,燕卿卿發出一記驚。
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雲淡風輕的男人,有那麼一瞬間懷疑方才那句話,到底是不是的幻聽。
韓不周掀起眼皮,淡淡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所以你就讓他跟我們同行?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
燕卿卿捂着心窩,氣的有點疼。
燕元期類蛇鼠之輩,唯恐避之不及,他卻要將人捆在邊,就不怕這條毒蛇悶不作聲的咬人一口?
“我且問你,他說是貴妃生產,命懸一線,故而來尋神泣草救命,這理由,你信幾分。”
韓不周不答反問,燕卿卿下意識擰眉。
從得知燕元期在燕穿門起,便一直覺得有什麼地方被疏忽了。
苦思冥想之後,總算發現,燕元期散出來的消息有破綻。
半年前,與衛崢破小阿房宮時,衛崢曾親眼見董婉兒小產,就算很快又懷上,時間也卡不上。
燕元期在撒謊,他來燕穿門的真正目的,並非是神泣草。
韓不周問這一句,顯然也是察覺到了這一點。
問題是,他們都能想到的破綻,燕元期自然也一定知曉,這理由經不起推敲,爲何還堅持散播這樣的傳聞呢?
“不對,董婉兒小產一事並未聲張,若非那日衛崢恰好在小產後闖,我也不可能會懷疑這理由的真實。”
燕卿卿忽而想通,前言不搭後語的突然蹦出聲音。
值得嘉獎的是,韓不周聽懂了。
他點點頭,接着道:“但他不在乎你懷疑與否,也有可能,是故意引起你懷疑。”
“這對他有什麼好?”燕卿卿驚道。
韓不周脣線緊抿:“所以我邀請他同行,找他的馬腳。”
雖然韓不周有自己的打算,燕卿卿也沒理由懷疑他的能力,但仍是覺得此法太過危險,不太贊。
“你知道我要去哪兒尋神泣草麼?”
換了個話題,企圖委婉的說服韓不周改變主意。
韓不周挑眉,不語。
燕卿卿頓了下,聲音裡帶了幾分緊張:“那我換一個問法,你還記得瘴霧林麼?”
有私心,打着收復北境的旗號,將他留在邊,又帶他一起回燕穿門,再瘴霧林,林林總總,都只想不將全部希寄托在神泣草上,而是靠着這些他們過去待過的地方,喚醒他的記憶。
儘管姜不思在得知的想法後,毫不留的當頭潑了一盆冷水。
子母蠱,子蠱不溶,母蠱不解。
韓不周記憶出現裂已經是驚喜,老天爺不可能一直眷顧。
燕卿卿不服氣,握緊手心,幾乎是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他的回答。
韓不周怪異的瞥了一眼,語氣近乎冷漠:“我以前去過?”
燕卿卿陡然間泄了氣,無打采的搖頭不語。
姜家巫蠱,果然九州絕筆。
韓不周將垂頭喪氣的模樣看在眼裡,不聲的別過目,去眼底深沉。
“既然你認定要帶燕元期一道同行,一定有你的道理,我便不多說了,我今日去看靳嬤嬤們,你準備一下,明日瘴霧林。”
燕卿卿深吸口氣,收起突如其來的低落,強行打起神。
見韓不周點頭,聳了聳肩:“那我先走了。”
韓不周擡起的腕關節在其轉後僵在半空中,後凝神盯着自己的手,忽而騰起怒意,負氣般的將手收回,低聲喚:“青一。”
青一現於屋內的瞬間,便察覺到氣氛之寒冷。
他詫異的擡眸看去,但見自家主子攏袖闊步而立,渾線條緊繃,似一支上了弦的利箭,凌厲,又殺伐滿溢。
“給你一晚,將過去我與十四公主的過往巨細無的寫下來,明早我來驗收。”
韓不周冷的說完,留下驚疑滿眸的青一,大步離去。
青一許久回過神來,看着外頭已經橫到山頭的夕,一句罵娘便抵在了嗓子眼兒。
主子與那位十四公主的過往,再給他百來十個這樣的一夜都寫不完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