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不周縮起瞳孔,輕微的神情變化,彰顯內心驚詫。
燕卿卿聽着陸堯的聲音,再三感嘆怪不得《雲耕地織》爲九州所求,裡頭的奇物隨便一樣都能引起九州動盪。
例如這名喚'如音隨行'的物什,若是用在軍事上,便是神器。
試想探子可以省去來回奔波的路程,直接匯報軍情,你來我往,得省下多少人力物力,勝算定是以飛速飆升。
往往一刻鐘的懸殊,在軍情上,便是千萬條人命的差別。
每每想到這裡,燕卿卿對待《雲耕地織》的心情便愈發敬重起來,她雙手捧着牽牛花,穩聲道:“告訴我,燕元期現在在哪個方向,在做什麼,手中可有殺傷性武器?”
牽牛花里再次傳來陸堯的聲音:“他在你的正前方,手裡空無一物,正盯着蛇洞……發呆?”
發呆兩個字,陸堯說的格外不確定。
他遠在客棧,看着眼前呈現的一幕,瘴霧林內,燕元期周圍的濃霧已經散去,他身上湛藍色的長衣已經溼透,還在啪嗒啪嗒往下滴着水珠子,溼發粘在臉側,顯得有幾分頹廢,略蒼白的臉上,墨黑的眸子空洞的很,視線落在蛇洞口,脣瓣還在小幅度的扇闔着。
等等。
陸堯湊近了些,仔細觀察他的脣形。
看懂了,他在呢喃……
“公主,他自言自語的說着,'怎麼會沒有,怎麼會沒有',一直重複。”
燕卿卿聽着陸堯的描述,基本上可以確定,燕元期是下過湖底了。
他是衝着什麼去的?《雲耕地織》麼?
看起來他亦是什麼都沒有尋到,那上次韓不周所說的,湖底除了兵馬俑,其他什麼都沒有的話是沒什麼翻盤的幾率了。
但不知爲何,她總覺得不甘心,偌大一個皇陵,難道真的只有兵馬俑?
不親自下去走一趟,這瘴霧林便白入了。
“陸堯,我用蛇羣拖住他,待會兒你將他帶回去,看好了,我得先下蛇洞一趟。”
燕卿卿打定主意,不等陸堯應聲,便將捕蛇籮筐上的藤蔓一個個割出一條不長不短的斷口,再按照陸堯所指的方向,用力將裝滿了蛇的捕蛇籮筐推出去。
前方是下坡,她算準了,這些籮筐滾下去的途中,恰好夠那些狂躁不安分的蛇羣掙脫捕蛇籮筐。
燕元期,你送的這份大禮,可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