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仔細看,這格局像什麼?”
燕卿卿驚魂未定,韓不周的聲音在側響起,頓了頓,穩下心神。
順着他所指的方向,仔細觀察。
這些兵馬俑所在的凹坑分別坐落在橫豎兩條直線叉點上,但並非所有凹坑裡都有兵馬俑,單看兵馬俑所在的凹坑,也許是間隔兩個,也許是間隔三個,雜無章,毫無規律可循。
燕卿卿凝了凝氣,換了個方向繼續看。
還是沒能瞧出什麼不對,這些凹坑倒是平均整齊,像是棋盤上的縱橫線,可兵馬俑卻完全不着頭緒。
等等……
棋盤?
燕卿卿眸子一亮,唰的側眸:“這些兵馬俑,是一盤對弈殘局?”
韓不周面上出一讚賞,繼而點點頭道:“嗯,方才我看這些兵馬俑坐落的位置並非在橫豎切割線的格子內時,便覺得奇怪,再看兵馬俑的位置,便明白了,這是按照著名殘局《當湖十局》所布置的格局。”
《當湖十局》?
燕卿卿眼底的疑濃郁,棋藝不,知識面拙劣,不知這《當湖十局》是什麼樣的存在。
韓不周耐心解釋:“《當湖十局》是古棋譜中最爲經典的對弈局,如今用在這湖底皇陵內,以兵馬俑做子,布下殘局,若是我沒猜錯的話,想要從這裡走過去,必須將這殘局走完。”
“這裡,應當不止這些兵馬俑。”
韓不周說着,忽而上前一步。
燕卿卿瞳孔一,一句'小心'口而出,心跳的飛快,但見韓不周穩穩的站在橫縱線叉點上,毫髮無損,一顆心也漸漸落回原。
韓不周視線眺着遠方,不卑不,淡然的落在某一。
寂靜的空氣中開始傳來一陣轟隆隆的響聲,不大,但在這種全是兵馬俑,除了他倆,再沒一個活人的地方響起,卻顯得格外詭譎。
燕卿卿被這聲音嚇一跳,下意識往聲源看去。
但見不遠原本空落落的縱橫線叉點上逐漸從地底鑽出一行兵馬俑來,最前方的那個兵馬俑手中扛着一面黑大旗。
與此同時,所有坐落着兵馬俑的地點,分別現出黑白兩的大旗。
韓不周這一步,殘局默認他是選了白子。
“過來。”
正愣神時,韓不周喚。
燕卿卿連忙擡步上前,學着他的作,一步不敢差。
“接下來我走到哪裡,你便跟到哪裡,切忌,定要與我走的位置一模一樣。”
燕卿卿將頭點的跟小啄米般,謹記着他的吩咐。
韓不周見應下,回沉心縱觀棋局。
他眉眼沉靜,唯有一雙琥珀的眸子裡滾着計算分析,流滿溢。
他走一步,燕卿卿跟一步。
隨着他們的移,出來的兵馬俑越來越多,燕卿卿甚至懷疑,這些空着的縱橫線上布滿了兵馬俑,只是藏在了地底,需要發什麼才能顯現。
從地底鑽出來的兵馬俑逐漸增多,而韓不周移的速度卻越來越慢。
即便燕卿卿不懂棋局,不知其中兇險,也明白,越是對弈到深,越是舉步維艱。
若是走錯一步,滿盤皆輸。
更危險的是,他們是在用命對弈。
韓不周的力有多大,不言而喻。
即便現在不合時宜,但燕卿卿還是忍不住想,上一次韓不周從下湖到上岸的時間極其短暫,在那樣短的時間裡,顯然是不可能對弈全局的,那他是如何走完這全程的呢?
不知,上一次韓不周怕一人在岸上有危險,並未選擇對弈,而是蠻橫的攀住頭頂石壁,飛檐走壁走完的一圈。
但也因此,疏了許多信息點。
這一次,他們走對弈局,見到的兵馬俑數量便遠遠比上一次韓不周所見識的多的多。
很多年後,燕卿卿仍然介懷此中懸殊,問起韓不周,後者眯了眯眼,狐狸般的道:“祕。”
驕傲如韓不周,決不允許自己有任何的不足。
第一次皇陵,沒能找到重點的疏忽,便讓它永遠爲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