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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雨勢也漸漸小了下來,只剩下零星半點的雨滴,偶爾能落在手背或臉頰上。
山間燈火通明,因此,即便夜深,也沒感覺到有多晚。
燕卿卿身上披着件毛衫,看着山匪將那些被電暈了的狗蠻子挨個的斬了頭,而後挖出一個巨大的土坑,燒掉。
據說這狗蠻子是個厲害的,若是頭不斷,就算腿腳分離,也能撲上來,咬你一口,因此,處理狗蠻子時,一定是要將狗頭斬下來的。
陰山上的山匪顯然是深受其害,狗蠻子的兇狠在他們心裡留下的陰影面積巨大,以至於斬了頭還不安心,還要架上干枝,將這些狗蠻子燒的連骨頭架子都看不見,方才放心。
燕卿卿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眼前血腥,從一開始的不適應,到如今的麻木。
她在想,那些跑回去的狗蠻子若是看到這一幕,會不會懷恨在心,再攻擊時,會有預謀的來呢?
這想法一出,頓時渾身冷汗。
不怪她想的那麼滲人,只因爲那些在感應到危險掉頭便跑的狗蠻子實在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一個有智商的畜生是難以想象的,就像人類爲何會覺得猩猩猴子可怕,只是因爲它們擁有高於其他動物的智商,以及與人類體型相似的構造。
人對於聰明的,別具一格的東西第一反應是新奇,但若這些東西會危急自己,便會條件反射的生出恐懼,以及趕盡殺絕的狠戾。
說到底,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人才是那個最野蠻無恥的動物。
思想愈發飄遠,簡印拍了她三次肩膀,才喚回她的神來。
燕卿卿唰的回頭,對上簡印不符合他整個氣質的憂鬱的眼神,不由得一愣。
“寨主可是有心事?”
簡印沉默了會兒,他看着前方熊熊燃燒的火坑,那些兇狠的狗蠻子被燒成灰燼,眼底有一種快意恩仇,與解脫。
燕卿卿並不催他,她知道,他既然來找自己,定然是要開口的。
果不其然,簡印在沉吟了半晌後,啞然道:“我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這些狗蠻子會死的這樣痛快,且是在我們不費一兵一卒的前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