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不周確信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在看到眼前一幕時,還是心頭一跳。
但見,一個似人非人的怪,擁有人的型,眉眼,五,除了渾沒一塊皮外,其他的,與人毫無二致。
他的皮像是被人活生生剝離了一般,只剩下一片模糊。
但他覺不到疼痛,兩隻沒了皮的手裡還握着半隻被扯下來啃了一大半的屬於人的殘肢,他見韓不周,忽而出一個極盡詭異的笑容。
韓不周心想,第二個人驚悚嚎時,應當便是見到了這麼一幕,以至於死後臉上還定格着驚恐的表。
“嗤嗤……”
那東西忽然發出尖銳的聲音,緊接着,扔掉手裡的殘肢,張着掛滿的,便撲了上來。
韓不周往後閃,又不好閃的太遠,這霧濃的不像話,他必須保證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始終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
那東西見韓不周躲閃,又嚎着衝過去。
他的聲音刺耳難聽,周圍在濃霧裡的衆人也聽到了,氣氛愈發緊張起來。
燕卿卿在馬背上,聽着不遠的聲響,內心急切的如同火燎。
“公主,用捕風袋!”
正一籌莫展之際,陸堯的聲音在混沌的心間點亮一把火。
對啊,還有捕風袋!
不容懈怠,燕卿卿忙從袖中掏出捕風袋,上招風符文,拉開袋子口。
有限的視線里,只見捕風袋裡竄出一夾雜着黃沙的氣流,直衝而上。
霧太濃,看不清現狀,但很快的,有明顯的風吹來。
燕卿卿心一凜,從未用過'招風',因此,並不清楚招來的風會有多大,爲了安全起見,起碼的防護措施得有。
思及此,扯開嗓子喊了一句:“都趴下!”
衆人聽令,齊刷刷的趴在地上,燕卿卿也從馬背上翻下來,緊地面。
耳邊的打鬥聲還在繼續,顯然,韓不周與混進來的人的纏鬥還沒結束,燕卿卿雖擔心,但也清楚,眼下的況,保護好自己,就是對韓不周最大的幫助。
風逐漸大了起來,在山間穿梭着,如同鬼嚎,的人心頭髮慌。
眼前的濃霧開始從靜態逐漸轉爲態,招來的風卷着濃霧,形一道道卷上天際的漩渦。
霧如同一塊棉絮,被風力絞的稀薄而零碎。
視線終於可以得到解放,雖不至於一眼到底,但起碼眼前四五米的距離,是看得清的了。
陸堯在視野恢復的第一時間,來到燕卿卿邊。
“怎得就你一人?雍王呢?”
燕卿卿也在四找韓不周的蹤影,隨着濃霧散去,衆人的緊張也跟着褪去,那份不安也倍增長。
現如今霧已經基本上退了,可以一眼看到這一千隊伍的盡頭,但韓不周似乎並不在此。
“虎子!”
人羣中,一記哀痛的哭聲傳來,燕卿卿與陸堯對視一眼,上前查看。
但見土黃的地面上,橫着一淋淋的,他左手被扯了下來,似乎被什麼東西啃掉了一半,只剩下殘缺的手指零碎的擺在地上。
燕卿卿不忍看下去,低聲對陸堯道:“回去後,好生恤他的家人。”
陸堯點頭應下,他仔細觀察着四周,除卻這死去的兩位將士外,還分別有幾名將士了輕傷。
他拉過其中一個手臂上被咬出一條深見白骨的將士盤問:“你遇襲時,況是怎樣?”
那將士白着臉:“我當時聽候軍令,找人組隊,隨手抓到一人,本以爲是隊友,但在我到那一手黏糊糊的後,才發現不對勁,但已經遲了,那東西反拉住我的手便咬,幸好我跑的快,力氣又大,才得以掙。”
如若不然,恐怕現在橫地面,被撕扯的死無完的人便是他了……
那將士心有餘悸,仍覺得後怕的很。
爲兵這麼多年,上過戰場無數,殺敵無數,但從未像今日這般恐懼過。
迷霧之中,什麼都是未知數,是敵是友分不清,內心的害怕加上四周的危險,很容易便擊潰一個人的心理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