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再聯繫他身旁的韓不周,那些細細碎碎的聯繫便都串聯到一塊兒了。
心思千迴百轉,燕卿卿臉上依舊不動聲色,她始終噙着抹得體的笑,靜靜等待着兵部侍郎開這個口。
只見跟前年過半百的男人一咬牙,撲通一聲,便跪了下來。
他這一番動作來的猝不及防,燕卿卿亦是驚了一驚,回神後連忙要扶人起來,祁城卻手一攤,鄭重道:“十四公主莫要多說,這些個腌臢事我全知曉了,是我們祁家對不住去了的裴老將軍,即便我已休了那黑心的大娘子,也無法彌補這份滔天大錯!”
他一席話說的情真意切,說者誠心,聽者動容。
燕卿卿下意識一挑眉,敢情,這是負荊請罪來了。
照他的意思,兵部侍郎家私吞將軍府財產一事,他這個兵部侍郎完全不知情,全是由他家大娘子與人暗通款曲的。
這鍋,甩的還真是迅速又果斷。
且不說一介婦人精打細算盤計贓款十餘年不出紕漏,說出去有多駭人聽聞,就憑她對祁城大夫人的了解程度,大夫人那經不起折騰的身子骨也是無法支撐她算計這麼大的局的。
不過,這與她燕卿卿又有何干。
她要的,只有將軍府那筆流失的賬目。
燕卿卿差小廝扶起祁城,她掩了掩脣,輕聲道:“祁大人向來最公正嚴明,我公公若是在天有靈,看到將軍府得以平冤,想來也是欣慰的。”
她眸子黑白分明,瞧着分外天真單純。
唯有韓不周將她嬌嬌面容下的狡黠看了去,露出個無聲輕笑。
祁城見她不追究,悄悄鬆了口氣,他對身旁隨從使了個眼色,便見候在外頭的幾個大漢擡着數十個紅木箱子走來。
仔細數去,共一十二個箱子被整整齊齊的擺在燕卿卿面前,隨着祁城的手勢,箱子被陸續打開。
剎那間,銀白色的光束似要將整個前廳照亮。
燕卿卿見狀,故作驚訝:“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