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些幕後的人意識到問題的嚴峻時,碧落的魔爪已經暗暗到了他們最爲忌憚並且誓死都要擁護的九州金字塔最頂尖。
如若一旦被摧毀,那麼整個秦皇時代也將意味着一朝覆滅。碧落本人確實是沒這麼大的本事,但心裡的野心以及對那一衆人無盡的怨恨促使一步接着一步越過千重萬難,那一個信念迫着做了一切原本不可能完的事。
再後來,事態演變了不可收拾的一步,他們自知無力再控制碧落,只能如過街老鼠一般四游竄,主持大局的事終是落到了楽耶和督棠的手中。
大難當前,兒長又算得了什麼呢?雖然因着碧落的變化以及楽耶的反覆解釋,督棠心中已經對那一日的事起了疑心,但如今擺在眼前的一道橫亘在他們面前的大坎,連自己也都覺得是邁不過去了。
那一日暴雨席捲着狂風撲來,僅花了兩個時辰便湮沒了一半的閻國。而心繫百姓的督棠又怎麼可能坐視不管,親自上前對陣碧落,卻被詭譎的法以及各系祕打得措手不及。
如若不是楽耶獻相救,怕是再也見不到明日的太,即使這的確是他們後面的結局。
他們二人爲了封住碧落內的邪,以免再禍害世人,不幸在那一場淋淋大雨中雙雙殉。碧落藉機潛逃到了雪城,這一躲便是千年。
風波雖平,那一對眷人卻就此消散於人世間。雖讓人心生憾,但他們一齊離開,又何嘗不是另一個好的結局呢?
……
“原來是這樣……”燕卿卿斂回失神的雙眸,不由地端起面前的酒盞一飲而盡,接着說,“聽你這麼一說,我就算是明白了你那一句話。”
正再添一盞,卻被韓不周勸止住,“卿卿,一壺酒都要被你給喝盡了。”
知曉了自己的前世後,燕卿卿這心裡難免多了一樁心事,故而也只能借酒消愁。只是若無韓不周提醒,也不會知曉自己竟喝了這麼多酒。
念此,便不再添酒,只是悶頭吃菜。
卻聽韓不周接着說道:“你我二人之間的分早就從千年前起就開始糾纏,生生世世斬不斷。所以這一世即使我中了子母蠱,卻也能在最快的時間裡重新上你。”
燕卿卿只是覺得聽完了這千年前的事以後,心中莫名地有些沉重。眼下算是了解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也知他們會相識相皆爲命中注定。
定然是得了上天垂憐,才要他們這一世好好在一起。
“你現在既已復活,那應該是喚楽耶。而我絕非督棠……”
燕卿卿這廂話還未說完,便被韓不周突然往裡送來的紅燒堵住,且又見他容道:“你非督棠,可我的也只有一個燕卿卿,所以你是誰都無甚緊要。”
燕卿卿不抿脣一笑,這話倒是聽。
待心緒完全冷靜下來後,燕卿卿卻是愀然作,分析勢道:“千年前我們需要用死才能鎮得住碧落內的邪,那麼千年後的現在,碧落內的邪會不會再度衝破封印,從而禍人世?”
見韓不周面一沉,燕卿卿心中多半也都能猜中一二,看來如今的碧落也不是那麼容易就好對付的。
正接着問,卻見韓不周往碗裡夾了很多菜,“乖乖,現在先吃飯,這些事不妨等到吃完飯以後再想。”
用過晚飯後,和韓不周手牽手走在這條鋪滿了融融月的長街上。縱然心中萬般思緒,但只要韓不周在邊,便再沒什麼可以用得着擔心的了。
能得這樣一人相伴,燕卿卿始終覺得自己過於幸福。
兩人從長街這頭走至那頭,賣聲減弱,行人漸,晚風漸涼,月漸淡。
可他們各相心中的意卻是漸濃。
待回了宮後,燕卿卿原本還想要和韓不周好好一下二人時,卻被忽然闖進來的陸堯打斷,他語氣急促,“公主,不好了,燕穿門被一支奇怪的軍隊突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