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大燕皇宮、帝殿內。
燕承期正批閱着奏章,其實他並沒有心,內心甚至都已經慌了起來。他的皇姐爲了大燕乃至整個天下不惜憑一人之力與敵人抗衡,直至今日都還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他如何安心理政務?
虧得他先前還以爲自己沒了皇姐的庇護能,可當經歷了這事以後,才深刻意識到自己眼下不過還只是一介初生牛犢。
離了燕卿卿,他的心再也無法安定。
“皇上,若是累了便歇歇吧?”
一旁的馮公公察覺到了他眼底的一疲累,便試探地說了一句,又命人呈上了一盞參茶。
燕承期看都沒看就有些不耐地拂了拂袖。這馮公公倒也是一個會看臉的,當即就又讓人給拿了下去,又道:“奴才知道皇上是在爲何事煩憂,公主吉人天相,這一次也一定能平安歸來。”
“世事無常,又豈是你一言他一語就可以斷定的?”
燕卿卿此話一出,馮公公便下意識地瞥眸落在不遠面無表的三九。
“奴才只是覺得皇上在這裡自己擔心也只是無濟於事。既然當日公主將這大燕予皇上,那麼皇上也該將答應公主的一切做好,方不算是了自己陣腳。”
三九冷峻的面容上稍稍有了些細微的緒。
“是啊,你說的不錯,皇姐若是他日回來,見朕將朝廷事務一一理妥當,一定會很欣,會以我爲榮。”
念此,燕承期便又拾起被他棄置一旁的奏摺,重新批閱了起來。
直到外頭有太監宣陸堯求見。
燕承期分明注意到了陸堯從一開始進來四下環顧,到目直直鎖定在他側的三九上,面上難掩急切,就連語氣亦是如此。
“臣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燕承期示意他起,又讓馮公公賜了座。
“陸堯,你今日來所爲何事?”
燕承期的話才問完,便見陸堯從座上起,又走至他面前道:“回皇上,臣幾日前從西周折返回來,爲的也是找尋公主一事。如今此事已有眉目,故而臣今日特來請見皇上。”
餘掃了一眼一邊的三九以後,燕承期也恍然間明白了陸堯爲何會這麼着急過來。他幾乎是前腳才將三九給帶回來,陸堯後腳就跟上了步伐。
“爲了三九先生嗎?”
陸堯臉沉重地點頭,又問道:“陛下可知臣爲找三九花費了多心力?”
燕承期頗爲無奈道:“燕穿門一事,朕幾乎也是目睹了這其間的全過程。可朕毫無頭緒,什麼都幫不了皇姐,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消失。”
“至於三九先生,也是朕前兩日才在宮外找到,並且將他帶回來。那時你還在西周。而朕,也想要等你們回來再將此事告知,算作是一個驚喜,詎料你這麼快就給發現了。”
看着平安無事的三九,陸堯長長舒了口氣,“皇上做的很棒。”
“不,這些年來朕只是頂了這一個軀殼罷了,是你們一個個地在替朕扛着那些艱難,是你們在爲了朕負重前行……”
燕承期眼圈微紅、鼻子泛酸,又接着說,“此番這件事,也都是你們在爲大燕甚至是整個天下出生死。唯有朕,什麼都做不了,只能躲在你們的後,連皇姐消失的時候朕都沒能站出來保護。朕不過就是一介軀殼,若是沒有皇姐沒有你沒有衛崢,朕這個皇位又怎麼可能安然坐到如今?”
三九臉驟變,一時想要開口勸說,卻也還是止住。
且聽陸堯耐心勸解道:“皇上要相信自己,切莫妄自菲薄!當初公主會選擇皇上,難道皇上就沒有認真想過原因嗎?皇上上優良的品德,屬於年的剛之氣,都乃一國之君最應該有的東西。眼瞧着景流逝,臣等對皇上的日益月滋的進步都有目共睹。還皇上收回先前的話,以後也休要再說了!”
他適才將自己貶得一文不值,可陸堯這番話,卻又惹起了他的希冀,不由問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