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浴……赫連十蘭微怔,神變得有些嚴肅,“他究竟是怎麼了,竟然還要泡藥浴?”
“原以爲只是遍鱗傷,不料他還中了毒。前兩日還養的不錯,昨兒夜裡忽然就臥牀不起,渾流膿,好在已經及時找到解藥,如今需得每日泡了藥浴,過上幾日才能好。”
不待赫連十蘭回話,便見青一氣涌如山道:“偏生生他所中之毒的解藥與他上那些傷口所拭的藥相衝,他每泡一次藥浴,就要忍一遍蝕之痛,那些人分明有意爲之!”
赫連十蘭一悶,還是關切地問詢道:“這兩日我在宮裡忙着,你也沒讓人過來送信,我沒想到會這麼嚴重,兇手可都找到了,需要我做些什麼嗎?”
“沒有,他這幾日意識昏沉,太醫說是傷的過重,牽扯到了五臟六腑,故而還得再侯上幾日。”
青一長嘆一聲,眉宇間卻着冷冽之。赫連十蘭便也沒有再問下去,雖說自己這心裡也着實好奇他究竟爲何而傷,他不是一向最小心謹慎了嗎?
想着燕卿卿也危在旦夕,赫連十蘭顧不得上其他,當着青一的面就將方才的事說與他聽,還沒說一半就被青一拉着去了外頭。
他二人完全消融在這片晦黑之中。
“什麼,王妃出事了?”
青一面難,心中有些後悔昨兒沒聽韓不周的話去宮裡給報信,說這外面暗流,讓多加小心。
只是這速度過快了些,基本上可以斷定這和毒害韓不周是同一個始作俑者。
“不過聽阿棠那麼說,我估着是黃曄所爲。雖然也不能確定,但是八九不離十。眼下我就等着他一聲令下,好去營救阿棠。”
“果然是禍不單行……”青一緊皺着眉頭,又問道,“可讓人追蹤他的行跡了,這南國不比晉國,它地勢和西周一樣,又地廣人稀,想要找一個人可沒那麼容易。”
“我的人跟丟了,想必此人武功一定高強,絕非那麼容易就可以找到。”
赫連十蘭滿面無奈,青一更是重重捶了一下扶欄,恨恨道:“我們在南國也有些勢力,眼下看來不得不用他們了。先找着吧,這事不能和他說,不然他會瘋掉。”
青一這後半句話赫連十蘭聽得真切,並且牢牢記在了心上。他始終不能理解爲何韓不周會這樣,先前以爲他只是看重,對別有所圖,可通過這些日子的觀察,且憑藉着他的直覺來看,韓不周對燕卿卿分明是了心。
所以赫連十蘭這心裡才會覺得過意不去,並且爲之還有些生了妒意。但眼下時勢不容許他想這麼多,青一也是一個有主意的,他既然都這麼說,那自己也沒法拒絕。
“這事還是得讓明長燈知道,再怎麼說都是他妹妹,他不可能不着急。這兩天我會看好了他,等再瞞不住了再說吧。”
和他商議好以後,赫連十蘭準備着先去一趟知府府,他總不能毫無作爲,他本做不到乾等。
可是兩人才進了屋,便見那韓不周只披了外衫就站在那,潔的脖頸還有水滴落下,顯然他也是才出浴。
濃眉擰結,一對幽深的雙目里毫無亮可言,甚至還有些呆滯。他一向容煥發,如今這般,屬實有些不太像他,看得赫連十蘭心裡都落得一片唏噓。
青一卻是迅速反應過來,上前將他攙住,埋怨道:“你忘了嗎,太醫說要泡滿半個時辰,不然等會歇息了又起,會疼的更加厲害。”
只聽他頗爲無力虛弱的聲音響起,“出什麼事了,你們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沒有,我方才和王爺只是簡單聊了一下宮裡的況。這兩日那明長燈也是一切安穩得很,沒有什麼特別怪異的舉。”
青一目忽閃忽爍,這微不可察的一點早就已經被韓不周納眼底,當下便加重語氣,接着問道:“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我要你如實告訴我!”
他雖說加重了語氣,臉也是一如往常那樣的冷厲,可是這又能如何,這在青一和赫連十蘭聽來還是那麼地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