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掘地三尺,翻遍整座城池,也要把找出來!”
青一話落,是韓不周抵着牙關蹦出來的字句。
傷勢影響,韓不周的臉並不太好,蒼白的皮子下,有青筋顯現。
唯有那雙眼睛,眸清亮,寒氣四溢。
“那明長燈那邊……”
“黃曄要的不就是我西周與南國鷸蚌相爭,他好漁翁得利麼,那便全他!”
青一眼睛一亮:“主子的意思是?”
“撥給赫連十蘭的一萬兵也該到南國了吧,南國東部的那座小城卿卿路過時說過喜歡,去,吩咐一聲,將它打下來,等平安回來時,送做禮,驚。”
韓不周語氣輕描淡寫,一座城,一萬兵,千上萬條人命在他口中猶如鴻,不足輕重。
青一卻聽出一嗜殺氣。
他明白,主子真的怒了。
黃曄想看西周與南國廝殺,明長燈想看西周與晉國爲敵。
既然他兩人都那麼迫切的想拉西周下水,若不全了他們的心意,豈不是不給面子。
只是有一點,黃曄與明長燈都不清楚。
西周出手的後果,絕不是南國與晉國能夠承得了的。
想將西周吞併,怕是最後撐破的,是自己的肚皮。
青一驚出一冷汗,搖了搖頭,將思緒甩開,正打算照着韓不周的命令辦事,出門時,與一人猝不及防的撞到一起。
“八王爺。”青一尾音微揚,對赫連十蘭的到來頗爲意外。
畢竟,自打主子認定十四公主後,他與赫連十蘭的關係便一直僵。
赫連十蘭平日裡是能避則避,今日破天荒頭一次主上門。
赫連十蘭對青一的訝異置若罔聞,他步伐匆忙,快步走到韓不周榻前,急聲道:“皇兄,我從知府那裡得來一手消息,阿棠被抓一事,另有乾坤!”
……
南國,太傅府。
“原以爲黃曄是個聰明的,不曾想,他會親自經辦此事,真是出人意料。”
明長燈着潔的下,愁眉緊鎖,似想到什麼一般,急忙擡首看向眼前人。
“師父,您說他此行我國疆土,是否別有居心?”
昏黃的燭火將明長燈的剪影投在白牆之上,隨着燈火搖曳,不斷扭曲變換。
他的旁,一隅極爲短小的剪影定定的映在牆壁上,與明長燈的修長形極大的反差,一陣風吹來,將一長一短兩人剪影打碎,叉相融,片刻又各自型,更顯詭譎。
被喚作'師父'的男子形矮小,從背面看去,宛若七八歲孩模樣,偏生一張老氣橫秋的中年男子的臉,突兀奇怪的很。
男子轉了轉渾濁的眼珠子,出聲時,音尖銳如哨聲,刺耳至極:“他那是被的沒了法子,這一次,是他最後的翻盤機會了,他沒得選。”
聞聽此言,明長燈長吁口氣,轉念又道:“韓不周那廝非尋常角,他若是懷疑到我們頭上,屆時又當如何?”
男子掃他一眼,帶着恨鐵不鋼的氣惱:“沒理沒據,你牙關咬緊了,他又能奈你何?”
明長燈被那一眼掃的後背發寒,忙討好般的作揖:“還是師父思慮周全,長燈拜服。”
男子默然許久,長嘆一聲:“長燈啊,爲師終有一日會離開,這些年來,你太習慣於依賴太傅府,對於一個合格的君王來說,這絕不是件好事,他日你是要一統九州之人,當有自己的思量。”
明長燈笑道:“師父教訓的是。”
男子見他分毫未將此話記在心裡,暗自搖頭嘆息。
也怪自己太過溺,打小便捨不得見他委屈遭罪,養這優寡斷的子,自己責無旁貸。
但他終有一死,若明長燈沒有站得住腳的手段能力,待他百年之後,又該如何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世間存活。
偏又,自己這子骨愈發虛弱,近日咯的次數是越來越頻繁,怕是撐不了幾年了。
若是,他還能再多活幾年,活到看着明長燈一統天下,震懾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