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捲軸收起了嗎?”
黃綰綰臨睡前,又探起子,問了一句。
這已經是第四次問些奇奇怪怪,又無關緊要的話了。
玉兒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收了,院子裡的花也都用東西蓋起來了,就算今夜的雨下的像青豆那麼大,也不會有事的。”
黃綰綰微蹙着眉頭,在玉兒的攙扶下,緩緩睡下。
玉兒拿起燭燈要走,黃綰綰下意識想喚住,又想起什麼似的,將到了邊的話咽了下去。
看着玉兒漸行漸遠的背影,那盞燭火了這夜裡最後一簇亮,卻漸漸湮滅。
心內被努力下去的不安愈發濃烈,黃綰綰總覺得,今夜有事要發生。
轟——
似回應的想法,屋外傳來一記驚雷,白慘慘的閃電從天際劈下來,直接將黑夜撕裂出一道口子。
黃綰綰看着窗外,只覺得從那道口子裡有無數雙大手,在朝襲來。
猛地將被子蓋過頭頂,整個人在被子裡,從頭到腳,一片冰涼。
四周太靜了,靜到一針掉落在地上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黃綰綰隔着一牀薄薄的錦被,聽到殿門緩緩打開的吱呀聲,仿佛地府來討債的惡鬼。
輕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踩在心臟上一般,步步驚心。
可以想象到,有那麼一個人,看不清五,只有一雙眼睛,淬着冰冷無的,他手中持着一把長劍,正毫不猶豫的刺下來。
“不要!”
黃綰綰陡然驚一聲,掀開錦被,赤腳跳下牀。
而與此同時,一道頎長詭異的人影,在殿前若影若現。
黃綰綰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也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咬牙推開窗戶,翻跳了出去,幾乎腳落地的一瞬間,那人影也跟了過來。
“來人啊,有刺客!”
急之下,只能喊着吸引注意力。
可況並不理想,就連平日裡睡眠極淺的玉兒都沒靜。
黃綰綰意識到不對勁,這黑人定是提前給宮人下了藥,他是做足了準備來的!
咻——
一道冷箭從耳邊堪堪過,黃綰綰看着釘在後的短箭,渾上涌,腦子一熱,險些便要暈過去。
刺殺在話本里看過,但那都是屬於有權有勢的人的專屬,不過後宮一介小小妃子,爲何會被刺殺?
來不及多想,哆嗦着提着擺往院子外跑。
黑人在後面緊追不捨,來人顯然手極佳,眨眼功夫便來到後。
“綰綰?”
黃綰綰打開院門,迎面對上明長燈。
他神詫異,緊接着,被驚恐代替。
“小心!”
黃綰綰只聽到這一記撕心裂肺的吼聲,以及,從前刺穿而來的劍刃。
甚至連疼痛都沒覺到,便被巨大的黑暗席捲吞沒。
合上眼睛前,最後一眼,是明長燈驚慌失措的臉。
真好,如此被人對待。
此生,應當是無憾了吧。
明長燈抱着緩緩下的子,捂着傷的口的手抖不止。
他怕的說不出話,思緒中,唯有那黑人逃跑時,腰間一閃而過的黑玄鐵令牌。
那樣眼,眼到刺的他瞳孔生疼。
……
“明徽!明徽你給我出來!”
南國太傅府,明長燈一黃龍袍被跡染個通,他臉上手上滿是漬,就這麼衝進府,周戾氣令人退避三舍。
明徽出來時,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個明長燈。
有,有殺氣。
像一個征戰四方的帝王。
他恍惚着,仿佛見到那人。
“我照做了,我什麼都照做了,我一切都聽你的安排,可是爲什麼,爲什麼你還是要殺?”
明長燈嘶啞的怒吼喚回明徽的思緒,他眼神漸漸凝聚,眼底深浮現一抹失。
他的,他的殺氣,竟是因爲一個人。
“我說了,大事者,不能被兒長拘束。”
“所以呢,你就派人來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