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將晚,西邊的紅霞如火如荼的燒着,與遠方形天水一,煞是人。
燕卿卿坐在船蓬里,盯着那茶案上的杯水出了神。
四周有些異樣的靜寂,就連夏日該有的蛙聲蟲鳴都不曾有,伴隨着越來越暗的天,令人心頭髮。
而韓不周自打上船後,便一句話不曾說,自顧自品茶,悠閒自在的很。
“皇叔,你是否覺得今晚有些靜的離譜了?”燕卿卿按捺不住出聲。
韓不周品茶的作頓了頓,回應道:“的確。”
“那……”
“別。”
燕卿卿不安分的子被他扣住,他單手搭在肩上, 不用一分力,便讓乖乖聽話。
“來了。”
隨着韓不周話音落下,原本平靜無波的水面忽的漩渦驟起,緊接着,從水中跳出十來個黑蒙面人,而原本在駛船的船夫也不知所蹤,只留下一艘船孤零零的飄在水中央。
“這……這些是什麼人?”燕卿卿驚。
韓不周在說話間已將其緩緩掩在後,向來含笑的面容笑意淡了淡,他的聲音在前方響起:“殺我們的人。”
是殺你的人吧!
燕卿卿心中狠狠吐槽一句。
想燕卿卿十幾年來在宮中默默無聞,從不惹是生非,除卻最近新結的冤家裴弱水,再無其他仇怨。
裴弱水雖心機,但如此明目張胆的趕盡殺絕手法絕對不會出自手。
也就是說,今日這場廝殺,完全是被韓不周給牽進來的!
瘟神!
燕卿卿來不及在心裡罵上幾句,耳邊便險險刺來一劍。
刀劍冰涼的溫度順着空氣從上掠過,驚起一的皮疙瘩。
再不敢分心,配合着韓不周躲避這些殺手。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印象中所向披靡的韓不周這次有些明顯的力不從心,只見他匆匆避開左邊那一劍,又迅速被拉後方襲來的敵人攻擊中,作異常勉強。
“十四,這次恐怕護不住你了。”
耳邊是他低低傳來的一句,燕卿卿還未來得及想明白其中意思,便忽的被人一起帶水流中。
突如其來的水嗆鼻孔嚨,反的屏住呼吸,在水中睜開眼睛是極其難的行爲,但因爲前世被裴殊着訓練過,如今只是一瞬間的不適,很快便恢復視野。
韓不周並不在旁,所能分辨出的,也只有周水流逐漸被染紅的變化。
這,也不知是那些殺手,還是韓不周的。
然而現在不是發愣的時機,力往頭頂上方的亮游去,一轉,卻被一雙手死死拽住腳腕。
這是種極爲驚悚的驗,所聽過的話本中才有的妖魔鬼怪各種占據腦海,嚇的險些雙腳蹬,將那雙手踹開。
所幸,僅剩的理智占上風,低頭看下去,但見韓不周緊閉雙眸,儼然昏迷。
這人,真是什麼時候都不忘扯一同下水!
如果不是剩餘的氧氣不足以在水裡糾纏許久,定要將他踹了再上岸!
然而強烈的求生還是讓燕卿卿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拖着昏迷的韓不周一道,爬上岸邊。
“皇叔?”試探喚上一句。
韓不周沒有反應,俊朗的面上一片蒼白。
“餵。”
燕卿卿大着膽子在他臉上拍了拍,後者依舊毫無反應。
“你也有今天!”確定他確實是昏迷之後,燕卿卿狠狠啐了一口,凝視着那張人畜無害的臉,恨不得甩上幾掌泄泄恨。
閉上眼睛的韓不周沒了盛氣凌人的仄,本就溫和的面容顯得愈發和,被水浸溼的長睫分外明顯,讓不自覺想到,這雙眼睛看着人時,是怎樣的多。
燕卿卿渾溼漉漉的蹲在他邊,干瞪着眼,瞧着他昏迷之後的睡,有些迷茫。
這是個丟下他,分道揚鑣的好時機,可不知爲何,卻無法狠心撇下他。
這荒島之上,了無人煙,韓不周有自己獨有的方式可以聯繫到他的下屬前來營救,可只是一介凡人,若是撇下他,該如何走出去?